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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我姝色(女记)(43)

作者: 谢遥岑 阅读记录

她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策马向北走去,用盒子炮将林子炸开果然见到了人,她将我刺入一瞎子腹中又剜下了他的眼她道:“这一刀我替陈文讨回来”瞎子倒下时背后有人欲将箭剌入她怀中却被她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她将我甩入那人心口道:“这一刀我替营中儿郎讨回来”又捡起地上躺血弓箭向后拉开:“这年头连和尚也要杀人了。”箭出人殁她手上沾了血却将我取止于粮草上厉声喝道:“汝主已死!想活的下山去那里自有粮食美酒活计等着你们,不想活的接着来!”众人喊着多谢校尉便跑着下山去,她拿出写好:‘百民入州人心反滋,劳请阿母于州口施粥发粮,劳请阿翁盯好农田与税收’的信纸唤出飞禽取走,拿着我去了东池。看到东池陈设如旧她舒了口气用机关关上了石门后向池后走去,池后有个没立坟的土包包她坐下将我放下对土包包说:“嵌娘,当日杀妳的人秀儿都帮妳讨回来了,阿母自妳走后不再碰刀枪剑炮了如今她每日琢磨吃食研究机关术,她很想妳,阿翁也很好现下五十八部归顺,如今他正忙着与毛家斗法呢……我如今是分校尉了,我也很想妳…”她说了许多终于在天将晚之时策马离去。

回到营中正在设宴,上首的男子瞧见她忙喊她上座:“秀儿回来了,今日可多亏有妳…”她正欲离去却听见席间有人说了句:“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有什么可狂的?”说这话的是个毛家后生,她将我插在他面前笑道:“毛家也不错啊,可你不还是连刀都拿不起来吗?喔,你父亲大抵还不知你前日挪用军粮为自己攒下人心一事吧?”上首另一男子果真回头盯着那后生。

她拿着我走到后院却撞见有个小女孩在喂她的鱼,那女孩倒也不犯怵问:“妳是它们的主人吗?”她闻言回答:“不是,它们的主人是它们自己我只是个管饭的。”女孩点了点头道:“我是偶来管饭的,明天我带个好看的东西给妳噍,妳可要等着我。”还不等她答话,小女孩儿便匆忙离去了。她将我放在心口看着鱼儿,耳旁有人道:“秀儿今日怎么又不开心啦?是这刀不好使吗?”她回:“好使,秀儿只是觉得人还不如这鱼儿有意思。”夫人闻言摸了摸她的头:“我木讷敏行妳阿翁巧言令色,妳不似妳家翁也不似我,妳很像妳嵌娘,她从前也如妳这般喜物爱山。”她说:“是啊,秀儿做分校尉这么些年一心只记得嵌娘战功赫赫,都快忘了嵌娘也是个喜欢山川湖泊的性子……”她很喜欢我,因为她的嵌娘昔年立下战功威风杀敌时用的也是我这般的大刀。

次日她带着我巡营而归时便看到那小女孩站在台阶上等她,眼看她走近她立刻从怀中掏出个金鱼灯放在她手上,小女孩的手被冻的有些红却还是认真说道:“我试过了,那些小鱼儿很喜欢的,我也不向妳多讨妳只要将妳营中那把弓给我即可。”她点了点头将灯放在池旁,将她策马带去了分校尉的营帐取出那把铁制弓箭给她,她从营中回府之时回头问她:“妳就不怕我会害妳吗?”她为她披了件大裘拍了拍她的肩道:“王家次女王隐,妳与妳兄长王载的目标在毛家,且不说妳打不过我,害我于妳无用啊。”之后毛诜身死的消息传来,她带着我去了一趟王家帐营,小女孩此刻已是不知跑过了多少千山万水只留下个俊美儿郎追着李秀要当她的军师。

她家翁诱杀李睿的消息传回时她终于回头看到了王载冷声道:“接下来每一步都要用性命下注,你还愿意跟着我吗?”王载将棋子放回去说:“隐儿她送了很多次金鱼灯,可接下的只有妳一个,世道大乱下最好的武器不是弓箭刀枪而是人心。”她与王载成婚那日没有高朋满座没有红礼喜蜡,有的只是死尸十万与抬尸放粮的她与王载。

她阿翁死后,城内无粮草城外无救兵城中无主帅,官员们一个个被吓出了神随着王载一声:“求分校尉掌主帅,救州百民于水火!”便齐身跪下求她救命,她应下把将士们聚齐高声喊道:“将士们!今日一战我李秀保证只要你们活着,往后的日子便是三代也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她将自己的亲兵队伍派去守固城门,自己一头扎进了营中练兵布阵又将用度调至兵卒之值又将烧好的鼠肉与草汤分予众民。她常带着我与亲兵队伍夜袭敌营按着将士们上报之名一个个地讨回血债又将夺回之物分发给众民享用,一时间无人不知李家校尉英勇爱民打地陵丞兵一退再退。两年后宁州城内一派平和,她带着我策马独往敌营斩杀于陵丞,于陵丞死前问她:“妳…难道就不想知道妳阿翁到底死于谁手吗?”她将我从他心口拔出擦试轻声道:“不想。”厉声向外喊道:“汝主已死,汝辈速降!”宁州城再无陵丞兵所扰人心向她。

朝廷封她为宁州刺史与南夷校尉的诏令与虎符下来时她正用我练着刀法,她收下诏令虎符却看着东边的方向似乎在等些什么。过了一会有个姑娘翻身下马进至府中好不客气道:“这一路上名声妳李秀可是响当当啊,都在说妳是宁州的好将领妳父亲的好女儿,路上路过庄荒无人烟的村庄,还有小女娃娃把妳当榜样呢,就是可惜不管她怎么说她身旁人都不信…”她为她卸下大裘道:“我可没妳王隐那么潇洒,西北的风沙看样子挺大。”她喝了口清茶道:“可生意好做啊,我回来的路上听见了个笑话,有人说妳李秀是宁州人为了赶跑陵丞兵言造的呢。”她又让人沏了壶茶笑道:“昨日还同妳兄长说呢,他们男子别的事或许有争议可在这一点上却是出奇的一致,先抹杀我们的存在再用父权那一套让女子处于弱位,等她们发现我们时早就为时已晚,看我们用的便也是踏尸己幸那一套了,我一想到我这般的人会成他们口中的好女儿我就觉得好笑。”王隐闻言便笑不出来了策马道:“因为他们想让她们放弃,所以人们理所应当地觉得妳也该放弃,妳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走了。”她问:“不多留一会?”王隐回头答:“本就是路过来瞧妳一眼的,我可忙着呢,走了。”她瞧着王隐远去的背影喊了句:“缺钱了给我写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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