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清冷长公主后(123)
沈知书拖着嗓子“哦”了一声,给谢瑾睇了个眼色。谢瑾会意,当即嚷起了肚子疼:“许是早晨吃了什么不干净的,我出去一趟。”
沈知书接话道:“我陪她。”
两人遂一同溜出殿内。
甫一走出殿,谢瑾便不装了,叉着腰挺直了背,揽上了沈知书的肩:“叫我出来所谓何事?”
沈知书且不说正事,转而煞有介事地评价:“你这一招尿遁也忒明显了些。”
“那你怎么不自己寻由头,反而要我找借口?”谢瑾“哼”了一声,“托人做事便别嫌人寒碜,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沈知书张嘴便要说“我怕我一开口姜某人也跟出来”,顿了一息还是作罢,转而锤了一下谢瑾的肩:“谢将军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且不说这个了,距那日也有四五天了,怎么七殿下这时候发烧?”
“大约是前几日风寒未好全,直到这会儿才转为高热?”谢瑾摇摇头,“嘶,这也不应该呀。若仅仅是头发未干在外头跑了这么一大圈儿,不至于这么些天还未好,反倒越来越严重了。”
“这是其一,其二,我与七殿下打过几回交道,观察过她言行举止,是很康健的一个小孩儿,断然没那么容易病倒。”沈知书摇摇头,“这事儿蹊跷,你看看有没有办法从纯嫔那儿捞得什么消息,便是能拿到七帝姬的药方儿也好。我并非多管闲事,只是秋雁曾服侍纯嫔妹妹,这会儿又是七殿下中招,桩桩件件未免太巧。”
谢瑾想了一想,郑重其事地说:“此言有理。”
她俩商议毕,转身回殿。沈知书伸手隔空逗弄了一下廊下的空鸟笼,再度抬起头时,赫然看见姜虞站在几尺外。
她拢着汉白玉手炉,不知是几时过来的,也不知听没听见自己与谢瑾的对话,而若是听见了,又听了多久。
谢瑾眯起眼,侧头同沈知书耳语:“她怎么在这儿?”
“来找我的。”沈知书丢下这四个字,拨开横斜到眼前的枝干,一径迎了上去,垂头笑道,“殿下怎么来了?”
姜虞却只说:“出来透口气。”
谢瑾也赶了上来,恰巧听见这话,先迅速同姜虞问了好,而后推了沈知书一把,笑道:“人殿下分明是孤身出来逛逛,你却说是来寻你,没羞没臊。”
姜虞眸色淡然:“哦?沈将军同将军说我出来寻她?”
“正是。”谢瑾恭恭敬敬回道。
姜虞遂淡声道:“她原也没说错,我是出来寻她,顺便透口气。”
谢瑾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含笑揶揄道:“殿下寻她何事?她没一会儿便会回席的,倒劳烦殿下跑出来吹风。”
“我与沈大人单独聊会儿。”
谢瑾于是三步一回头地进了殿,边走边想,沈知书和长公主的关系可真够好的。
就这么些天的相处来看,长公主实乃真诚之人,将沈知书交到她手里自己也算放心。
谢瑾的思绪已然从“姜虞到底是不是对沈知书有意思”飘到了“她俩结婚自己该随多少贺礼”,却在入席时一不留神被桌腿绊了一下,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个大马趴——
下一瞬,她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拽住了胳膊。
谢瑾原以为是宫人,赶忙道谢,抬起头时却是一愣:“怎么是你?”
“将军怎的如此诧异?”大帝姬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不待见本王?”
“非也。”谢瑾拱手道,“承蒙大殿下亲自搀扶,下官只觉受不住。”
“嗐。”大帝姬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将军怎的总是如此见外呢?都说了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受得住受不住?不过将军怎的一个人回来了?沈将军呢?”
谢瑾小嘴一张,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掉茅厕里了。”
大帝姬:?
“开个玩笑,殿下别介意。”待大帝姬入座后,谢瑾也撑着大腿坐下,煞有介事地说,“她也吃坏了肚子,这会儿还没收拾好呢,让下官先行归殿。”
大帝姬却侧着身子摇摇头:“你当本王没眼睛是不是?外头那俩站着的不正是沈将军与淮安殿下么?”
谢瑾夸张地“哇”了一声:“殿下好眼力,这都被殿下发现了!”
大帝姬:……
大帝姬忽然将身子往前倾了一点,压着嗓子道:“将军可听说一件事没有?”
谢瑾蹙了蹙眉,直觉大帝姬没好话,碍于情面却还是“嗯”了一声:“何事?”
大帝姬神秘兮兮地说:“将军可知……沈将军与小姑姑已然云雨过好几回了?”
谢瑾盯着她双颊的雀斑看了几息,一推桌子往后靠去,信誓旦旦而掷地有声:“子虚乌有,何人传谣?殿下该问罪于那奴才。”
第75章 “你说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
殿外风声阵阵,宫人匆忙地来来去去,都往廊上瞥了好几眼。
一个问:“那是将军吧?我头一回见。”
另一个答:“应当是罢,瞧着比画上还俊朗呢。”
旁边人揶揄:“好端端的,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那人颇有些不好意思,声调骤然提起来,意识到后又猛地将音量降下去,“不过将军同淮安殿下看着关系倒好。”
“那是自然。”一个小宫女缩在假山后探头探脑,接话道,“诶你们听说了么?淮安殿下曾登过沈府的门,为了沈将军与沈尚书畅聊许久!就是不知道聊了什么,难不成是在提亲?沈将军要成驸马了?”
“谁成驸马?”后头陡然飘来这么一声,惊了众宫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