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糖烈酒(90)
众人面前,地面绑着两个人,范康跪着,林庭樾趴着,背和头还被人用脚踩着,身体周围地面都是血,黑色棒球帽已经被踩烂。
虞北棠蓦然想起林庭樾之前说过的话,【刘义强怕我,不代表所有人都怕,他背后的关系盘中错杂,我为什么要堵上自己的前途淌这一滩浑水?】
刘义强傍上更厉害的社会混混,曾经的预测成了现实,林庭樾终是被卷入这场风暴里。
他在风絮县生活那么久,和刘义强接触多年已十分了解,那时就清楚淌进这浑水,这事就没完,可还是答应保护她顺利考完试。
都是她害的。
林庭樾头被踩着,见不到脸,被绑住的双腿力挣脱,鞋尖与地面发出响声,踢踢踏踏。
旁边过来个人,一脚踩住他双腿,踢踏声音愈发微弱。
再看他身边倒着几个桶。
虞北棠顿时明白,电话里的咚咚声和刚刚在门外听见的踢踏声,都是林庭樾发出的信号。
他无法说话,只能用制造出声音的方式引起她的疑惑,告诉她不要来,但打电话的人是无条件信任的范康,她还是来了。
范康一只眼睛高高肿,眼皮变成紫红色,鼻下、嘴角留着血,目光一对,眼泪就从眯缝成一条缝眼睛滑出,“我不给你打电话,他们会打死林庭樾,北棠对不起、对不起......”
虞北棠什么都明白了,哪里会怪范康,正要说与你无关。
“啪!”一嘴巴扇到范康脸颊,“艹你妈的闭嘴啊,看见你脸上东西就恶心,要不是有林庭樾那只狗,强哥早打死你了,丑逼。”
打人的是刘义强身边的一个跟班,狗仗人势,现在比刘义强还嚣张。
“刘义强,放了他们。”虞北棠平静说。
掌声响起,刘义强拍着双手向她走来,“来,咱们玩个游戏,游戏结束我就放人。”
他一路走过,停在林庭樾面前,向踩着林庭樾的人递了个眼神,有人扯着林庭樾衣领把他拎起。
林庭樾脸上没范康那么多伤,但头上都是血,额角的血珠顺着脸颊滚下。
他头上受了重伤。
曾经虞北棠觉得林庭樾像条没人要的野狗,现在因为她真变成满身伤痕的野犬。
眼泪一霎落下,她咬住嘴唇怎么忍也控制颤抖的肩膀和不停下落的眼泪。
林庭樾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唇边扯起浅浅弧度,艰难摇头,在告诉她:他没事,不要哭。
都这个样子了,还在安慰她。
虞北棠视线模糊,哭得更凶,但没有一点声音。
她不能出声音,越是崩溃尖叫,越容易刺激刘义强兴奋。
冷静。
舌尖蔓延出血腥味,终于止住眼泪。
刘义强的身影从模糊变清晰,他捡起林庭樾常用的那根木棍,攥在手里把玩了会儿,突然丢在地上,“胳膊都打酸了,没劲,我们玩点更刺激的。”
他回头看眼虞北棠,又眼看范康,“一个是女朋友,一个是好朋友,你想看谁快乐点?”他望向众人下流一笑,“我这帮朋友里有男女都行的,你选吧。”
“你想干什么?我来。”范康没懂刘义强的具体意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样都行,不能让虞北棠受欺负。
虞北棠听懂了刘义强的意思,真是恶心至极。
林庭樾只有范康一个好朋友,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也不会做这种烂选择。
不选,矛盾转到林庭樾身上。
怎么做林庭樾都要承受痛苦。
刘义强现在已经不是为了要得到她,是薪仇旧恨叠加一起,狠狠报复林庭樾。
果真,林庭樾不搭理,刘义强便拿起根更粗的木棍,丢到林庭樾面前,“不选也像,那就打断自己的腿。”
他腿上曾经挨过林庭樾一刀,现在他要林庭樾自断一条腿来偿还。
林庭樾缓缓抬起头。
刘义强跟林庭樾接触不多,看不懂他的眼神,骂道:“草,跟你妈个哑巴说话真JB费劲。”
虞北棠和范康都看懂了,林庭樾在说:先放他们走。
以刘义强他们的人数,她和范康走后,林庭樾打赢或逃跑的可能很小,废厂离城区远,到时马上报警也来不及,只剩林庭樾断腿这一种结束方式。
不可以。
绝不可以。
林庭樾还要去读大学,不能再受伤,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你做这么多,不就想睡我吗?”虞北棠大声开口,除了这具年轻身体,一时想不到还能用什么把刘义强目光吸引来,至于之后会怎么样,她根本没时间细想,也顾不上。
刘义强转过来,讥笑一声,“二手货了,也没啥意思。”
“我们之前都在读书,不敢做什么。”虞北棠释放刘义强感兴趣的信号。
刘义强不屑地望眼林庭樾,“小哑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林庭樾望着虞北棠坚定摇头,近乎乞求。
虞北棠视而不见,对刘义强喊:“问他没用,是不是你可以验证。”
林庭樾拼命挣脱,手脚上的束缚,肚子上挨了一拳,也没挣脱掉。
他红着眼睛望向虞北棠,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又动了动,终于发出声音,但只是“啊、啊”的单音节。
虞北棠知道林庭樾要说什么,忍着眼泪不去看他,盯着刘义强,“磨磨蹭蹭的,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刘义强受不住这大的诱惑,迈步过来,指着虞北棠,“妈的,你要是敢骗我,你们仨都完蛋。”
“我不骗你,但也有前提,你先放走林庭樾和范康,”刘义强这样的人没信用可言的,也不一定听她的指令,虞北棠又添一把火,“我知道不用放开他们,你可以得到我,但强..来是犯罪,我去报案,你就得进去,可不是十天半个月那么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