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法则(125)
撕下看似正常的面具, 他就是一个被她逼到绝路彻头彻尾的疯子。
“啪”的一个巴掌甩过去, 景昭牙齿微微打颤,她现在只想回家, 迟钝的大脑根本没法思考如何对付面前这个人。
“松开我!”
被打偏的侧脸上有着明显的五指红印, 闷闷的笑声从胸腔传出, 她能感受到手腕上轻颤的身体, 那人毫不在意地转过来,半抬的眸中没有任何恼意, 反而是一种诡异的愉悦。
“和我在一起吧。”他步步紧逼,揽住她僵硬的腰肢,把最抵死缠绵的话语说的轻轻飘飘,“永远不要分开。”
“岁聿你有病啊!快松开我!”挣扎着手腕,可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如同蜉蝣。
“我就算是死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话音落,他果然有反应,嘴唇抖动一下,腰上的手顺着摸到后脑,把她压在墙上,黑眸低垂,那里面清晰地映照着她的身影。
“景昭,我说过,会把他们一个一个杀掉,在此之前,你应该亲眼看看。”
来自上位者的压迫让她喘不过气,尤其是他身上猛然迸发的戾气,像是两把长剑穿过胸腔将她钉在刑具上。
别人说这种话,她是决定不会信的。
但岁聿不一样。
尤其是在这种状态下的男人,他真的有可能会做出来。
她真的感觉到害怕了,就算今天她死在这里也无所谓,可涉及到别人,尤其是他眼中的杀意,忍不住颤声:“你究竟想做什么?”
摸着她垂在耳边的发尾,一圈一圈绕啊绕:“你都把爱分给这么多人了,分我一点儿不算难吧?”
盯着他不言语,那人继续:“和我待在一起,我会好起来,也会让你好起来。”
胃里一阵阵抽痛,她想吐又生生咽下,惨白着脸:“你会放过他们。”
“嗯。”他轻轻点头,似乎商量的不是人命,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大事,小声嘀咕,“我只想要你。”
她知道,她得先安抚下来他的情绪,不能过度刺激他,顺着他的话说:“我们怎么待在一起?”
垂眸,他似乎真的在很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后淡声:“把你带在身边。”
要举目就看见,要抬息就触及。
“可是岁聿,我没法和他们说清楚跟你离开。”
他反问:“那我去说?”
吓得她立刻摇头,抓着衣袖开口:“我,我可以说清楚。”
舔舔唇,她说:“给我点儿时间。”
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现在把他控制住,等找到机会逃离就好了。
但他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就那么盯了她一会儿,盯得她浑身发毛。
“我没耐心。”
还没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整个人被抱起来,身上披着他的衣服,他甚至还裹了裹把她圈在衣服里动不了。
“岁聿!”
“如果要在一起——”
今天风很大,她心乱如麻,所有心思都在恐惧与慌乱上,没有听清他刮碎在空中的话语——
“应该是在现在,立刻,马上啊。”
她的反抗与乞求不能阻拦这架平海市的私人飞机起飞。
在飞机上反复撕扯的情绪让她极度不稳定,大声嘶叫甚至动手。
他就坐在她身后,像搂孩子一样把她搂在怀里,任她打骂,等她累了拿出手机,把着她的手在手机屏幕上一个字一个字打给所有人。
当然,这中间也争取了她的意见,是写去旅游骗骗他们好,还是直接写是他绑走了她更好一点儿。
他说:“写后者的话很欢迎他们来平海玩,他会做东,哪怕是在地狱他们也是贵宾。”
累到虚脱而昏昏欲睡的她已经没了力气,红着鼻子:“你绑架我。”
迷糊中那人垂头吻了吻她的眼皮,要她把揉进骨子里:“没有绑匪会爱上人质。”
他不害怕她的指责,就算她打他也好,骂他也好,甚至恨他,都好。
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手心轻轻拍在她身上,哄着怀里昏睡的人。
景昭,你根本不清楚,我有多需要你。
所以即便是这样的方式,他也要带走她。
—
平海市。
他以她的名义给乌鲁的人发自己心情不好去旅游的短信,巴特一度要坐飞机来找她,后来也是她亲自打电话才平息下来。
回到记忆深处的地方,她来的第一晚就吐了。
别墅的布置和之前她在时一模一样,那种眩晕记忆错乱的感觉让她不适,只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窗台上一排养死的小雏菊,他顺着她的视线说:“我养不活,好在你回来了。”
偏过头没理会他。
她问:“岁聿,什么时候结束?”
夜幕下,他坐在她床前,幽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景昭,什么时候分一点爱给我?”
绝无可能。
绝无可能。
所以就一直在一起互相折磨吧。
第二天,她醒来依旧坐在床边没有动作,对于景昭来说,回到平海和回到棺材没什么区别。
她在等,等岁聿失去兴趣的那天,等他们都痛苦到不得不松开的那天。
毕竟,他也许认为她还是以前那个让他充满期待和兴趣的玩具,但她真的不是了。
端着香糯的红豆粥和刚刚炸出锅的小油条进来,黑色衬衫卷起袖边露出劲硕的小臂,她才注意到,四月的平海已经要春暖花开了。
他今天应当是要去公司的,身上熟悉的冷香混杂着木檀香,头发简单搭理了一番,明明都折腾了这么久,偏偏他脸上没有半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