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法则(126)
瞥了一眼,全无胃口。
不得不承认,岁聿这张脸是有些吸引力的,尤其是现在极其温柔地注视,那是一种绝不该在他脸上出现的割裂,要是别人看到只怕要倾心暗动,只可惜她不是第一次认识他。
把早饭放到床头柜上,柔声:“吃一点,看看能不能吃惯?”
看着窗外已经冒了绿意的枝丫,阖了阖眼:“拿走。”
他没有动,又往她身边坐了一些,耐心哄着:“吃一点儿好不好?我亲自做的。”
说着,他拿起碗,举着勺子一边凉一边说:“之前学的,但是一直没机会做给你吃,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还记得之前在公司,有时太忙,景昭会帮忙点外卖,每次他的都是金秘书安排好的,而她总是捣鼓附近的一些小商家。
有一家米粥他记得她很喜欢吃,几乎每次有机会点外卖,她都会点。
有一次因为她工作失误,他说了她两句,两个人一上午因为这事都没说话交流。
中午金秘书拎着外卖上来放到他桌上,当时她去洗手,等回来就看见那人把她外卖拆了,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那碗粥。
景昭风风火火跑过去,试图护住自己可怜巴巴的存货,知道她的意图后,坏心的家伙更加过分,打开粥作势要喝,吓得她只能乖乖屈服于“淫.威”下,亲到腿脚发软神志不清。
冰凉的甲尖锴了锴她嘴角的晶莹,揽住又想哭哭啼啼的她,主动舀了一勺粥,狐狸般狡黠地笑了笑:“张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景昭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明白了这八个字是先人用多么痛的领悟写下。
刚张开一点点,嘴边的勺子失踪,咬了个空。
迷茫抬头,大脑尚在缺氧中的她未曾察觉自己不经意间流露的媚态和男人微微滞停的呼吸。
“张嘴。”第二次这样命令。
她果真乖巧,再次张开。
可惜还是没吃到粥,而是交缠不清的软腻。
那天她一碗粥吃了两个小时,从此再也没在办公室点过他们家的粥。
甚至后来景昭还在思考,会不会是岁聿也想吃粥但是不好意思说,所以才用那种方式,不然两个小时,她最后都麻木了,可他依旧乐此不疲地在“猜猜这一口你能不能吃到”中越玩越上瘾。
……
红糯糯的米粥送过来,鼻尖是清新香甜的味道。
偏偏头与他对视,他眼神中不免有几分真情实感的期待与紧张。
期待什么?紧张什么?
“岁聿。”
期待她夸他做的好吗?还是紧张她对它的评价不好?
“拿开这些。”
戳碎他眼中仅存的薄弱情绪让她舒爽了不少,尤其是看到在唇边的勺子不经意地抖了一下。
“景昭,尝一点……”
陶瓷碗摔在木质地板上碎成完整的两半,红豆粥顺着她的指尖一路泼溅到门口,包括他身上。
“滚。”厌烦地看着他,连最后一点儿体面也不想留给彼此。
她想,岁聿大概会发火揍她一顿。
毕竟以前他总是很喜欢发脾气,现在再能装又能装到哪种地步呢?
但是没有,他很淡定地从旁边扯了两张纸,微微蹙眉抓住她刚刚挥动的手腕:“有没有烫到?”
能装到她无话可说的地步。
卫生纸顺着她的指缝来来回回擦着,其实她只沾上一点点米粥,相比于故意摔在他怀里的一大片。
“……”
用力抽回手,肚子还是不争气地叫了声。
他起身把衣服用卫生纸简单擦了擦,又出门给她端了一碗,回来时也换了一套新衣服。
果真是一个永远光鲜亮丽道貌岸然的人。
“我不吃。”就算很饿很饿她也不会碰的。
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岁聿淡笑着把米粥放在她床头柜上,冷漠的声线滑出:“景昭,你要是觉得味道不好明天我就请阿姨来做,但是如果明天她做的你也不吃…你知道的,我舍不得对你动手。”
“……”瞬红的眼眶转头怒视站在床边垂眸的男人,一把拿过碗,举着勺子咬牙切齿,“你这个混蛋!”
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进碗里,她鼓着脸颊咬米粥好像在咬他的筋肉般,明明是在吃饭,却给人一种受折磨的错觉。
迎着她恶狠狠的目光不在意地撩了撩头发,轻笑:“我这个混蛋做的怎么样?”
“难吃。”似乎不满足这两个字的伤害,勺子用力敲了一下碗边,更大声,“难吃的想吐!”
“哎呀。”他还是笑,颇为无奈,“为了这碗粥我可是把手烫破皮了三次,我们景昭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呢。”
她不说话,闷头吃,对他刚刚说的话丝毫不信任,之前也在平海市待了很长时间,她最喜欢点附近一家的红豆粥做早餐,这个味道,时隔三年也能尝出来,明明就是那家店里的味道。
“铁面无私的景品鉴员也很让人喜欢。”
景昭直接当着他的面把嘴里那口粥吐进垃圾桶,皱眉抬眼:“岁聿,能不能别在别人吃饭时恶心人。”
挑眉,低头挽起松垮的领带,“我要去公司,说句实话,我完全不想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甚至想把你带过去。”
“不要!”
十分抗拒地出声,那里面有不少人见过她,只要她一出面绝对会被认出来。
最重要的是,眼神暗下去,她没打算长待,早晚都要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知道。”系好领带他点点头,他现在可一点儿也不想和别人共享她的一丝一毫,哪怕是活着的消息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