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瘾(19)+番外
水面上的花瓣随着动作微微荡漾。林栀繁的脚趾触到他西裤下裸露的脚踝，那里还系着婚礼上她亲手绑的蓝丝带——尼斯传统中象征永不分离的信物。丝带末端的小铃铛发出细响，惊动了漂浮在浴缸边缘的并蒂莲蜡烛。
"过来。"她勾住他的领带，波尔多红的真丝面料在热水里舒展如海藻。沈靳楠跌入浴缸时，香槟杯翻倒在玫瑰丛中，戒指滚落到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雨声渐密。林栀繁在蒸汽朦胧的镜面上画火焰图案，突然被腾空抱起。沈靳楠的呼吸喷在她后颈："画家的手该用来做更重要的事。"婚床的丝绸床单上铺满从普罗旺斯空运来的薰衣草，在重量下迸发出更浓郁的香气。
当沈靳楠咬开她睡袍肩带时，林栀繁突然翻身将他压住。她的长发垂落在他胸膛，发梢滴落的水珠沿着肌肉纹理滑行。"今天在教堂，"她舔掉他喉结上的水珠，"你念誓词时左手在发抖。"
"因为看见你头纱上的火焰纹样。"沈靳楠的指尖划过她腰间的同款刺青，"像我们的母亲在见证。"
窗外的暴雨突然转急。林栀繁在闪电亮起的刹那看清他眼底的自己——鬓发散乱，嘴唇红肿，锁骨下方有他刚留下的齿痕。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烫，比浴缸的热水更甚。沈靳楠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抱着她调转方向，让她在下一道闪电中看清镜中的景象——纠缠的身影倒映在古董镜里，宛如那幅《双生火焰》中终于相融的光与焰。
黎明前雨停了。林栀繁蜷在沈靳楠怀里，数着他胸口尚未消退的抓痕。海风掀起纱帘，送来被雨水洗过的星光。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发烫——海蓝宝石在月光下果然如他承诺的那样，泛出深海般的磷光。
"知道尼斯人怎么说新婚之夜吗？"沈靳楠突然咬住她耳垂，手指在她腰间的火焰纹身上画圈，"潮汐与火焰相遇的夜晚，会诞生新的星辰。"
林栀繁望向窗外。天使湾的第一缕晨光正刺破云层，而他们的戒指在晨昏交界处闪烁着相似的光芒——就像二十年前消失在海岸线上的两个女子，终于在这个咸涩而甜蜜的黎明，以另一种方式获得永恒。
第14章
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敲响十下时，周毅第三次弄丢了订婚戒指。
"别动！"苏晴按住他翻找西装口袋的手，指尖沾着咖啡渍的素描纸拍在塞纳河畔的咖啡桌上，"你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呢。"
周毅愣住，低头看自己确实戴着戒指的左手。阳光穿过栗树叶的间隙，在铂金戒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极了当年在高中走廊被林栀繁撞见偷看苏晴时的模样。
"第三十七次。"苏晴在小本子上划下一道，薄荷糖在齿间咔咔作响，"这个月。"
侍者送来双份浓缩咖啡，杯沿的柠檬片沾着周毅西装上抖落的薰衣草花粉——来自上周普罗旺斯那场惊天动地的求婚，他和沈靳楠连夜埋下的三百个玻璃烛台，至今还在当地旅游攻略里被称作"神迹"。
"都怪沈靳楠。"周毅把方糖垒成小塔，"他当年求婚前找我喝了通宵"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苏晴突然用素描本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这个角度和高中时她偷画他的神情一模一样。
咖啡杯底渐渐浮现戒指的轮廓。周毅瞪大眼睛，看着苏晴用铅笔轻敲杯壁，一枚镶着薄荷糖形状翡翠的戒指浮出液面。"防水涂层。"她晃了晃同样戴着戒指的左手，"学你老板那枚'Je te br?le'的创意。"
对岸旧书摊的收音机突然播放起《玫瑰人生》。周毅在旋律中单膝跪地时撞翻了糖罐，方糖像迷你积木般滚落在鹅卵石路面。这次他没结巴，只是举起那杯泡过戒指的浓缩咖啡："嫁给我？"
"第三十八次。"苏晴在本子上又划一道，却俯身咬走了他唇边的咖啡泡沫。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上，恍惚间与二十年前高中天台上那两个偷看漫画的身影重叠。
鸽子群飞起的刹那，周毅摸到西装内袋里的绒盒——里面安然躺着真正的求婚戒指，戒托是交织的听诊器与画笔，内侧刻着他们初遇的日期：那天医务室里，苏晴的薄荷糖掉在他刚擦过的地板上，而他的听诊器缠住了她的素描本。
"其实"他刚开口，就被苏晴用最后一块薄荷糖堵住了嘴。咖啡杯底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当年沈靳楠说漏嘴时，林栀繁眼里闪过的那抹狡黠的光。
第15章
尼斯的晨光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林栀繁在颜料与松节油的气息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左手被钉在了亚麻床单上——沈靳楠的领带缠绕着她的手腕，深蓝色的真丝面料上沾满了钴蓝与赭石的颜料渍。
"解释。"她晃了晃被束缚的手腕，金属袖扣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银弧。
沈靳楠从画架后抬起头，金丝眼镜上反射着未干的油彩。他脚边散落着七八条同样遭殃的领带，每一条都记录着他们共同完成的画作——第一条沾着《双生火焰》的钴蓝，第二条浸透了《无影之光》的金黄，最新的一条正滴滴答答落着《潮汐印记》的银白。
"画家小姐总偷我的领带当画笔。"他单膝跪在床沿，指腹擦过她腕内侧的火焰纹身，"昨晚第三条阿玛尼消失在颜料堆里时，我决定采取极端措施。"
林栀繁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领带顺势缠上两人的手腕。她的长发垂落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发梢扫过那枚她亲手设计的火焰袖扣。"沈先生，"她咬开他第二颗纽扣，"知道薰衣草精油怎么去除油画颜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