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瘾(9)+番外

"三年前在巴黎拍卖会上出现过。"沈靳楠的声音异常柔和，"我托了几层关系才找到。"

林栀繁翻开扉页，一张泛黄的小票飘落——正是当年父亲卖掉这本画册的凭证。她猛地抬头，沈靳楠的表情平静得近乎残忍。

"你调查我父亲？"她的声音绷得像弦。

"我调查所有在乎的人。"沈靳楠向前一步，樱花在他身后形成模糊的光晕，"林栀繁，从第一次在走廊看到你画我的素描时，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

林栀繁的心跳快得几乎疼痛。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了，顺利得可怕。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眼眶却开始发热？

"我知道你接近我有目的。"沈靳楠继续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不在乎。因为我也带着目的接近你——我想了解这个明明恨我却忍不住画我的女孩。"

一片樱花落在沈靳楠睫毛上，他眨眼的瞬间，林栀繁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吻了上去。这个吻很轻，像蝴蝶掠过花瓣，却让两人都僵在了原地。

"对不起，我——"

沈靳楠没让她说完。他俯身，用一个真正的吻封住她的唇。林栀繁手中的画册差点滑落，被他稳稳接住。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像是等待了太久后的确认。

"做我女朋友。"分开时，沈靳楠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错，"不是疑问句。"

林栀繁本该欣喜若狂——计划成功了。但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悸动让她说不出话，只能点头。沈靳楠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他小心地收好画册，牵起她的手："还有最后一个惊喜。"

植物园湖心岛上，一群熟悉的面孔突然从树后跳出来——苏晴、周毅、甚至美术社的同学们。他们拉响彩炮，齐声喊道："生日快乐！"

"你们"林栀繁震惊地看向沈靳楠。

"派对策划一周了。"他笑着为她戴上纸皇冠，"周毅差点说漏嘴三次。"

周毅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某人凌晨三点打电话问我气球颜色"

阳光下，沈靳楠注视林栀繁的侧脸，目光温柔得令人心碎。而林栀繁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第一次感到计划之外的罪恶感如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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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结束后，沈靳楠送林栀繁回家。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她却一直发抖。

"冷吗？"沈靳楠调高温度，将外套披在她肩上。

林栀繁摇摇头，假装整理头发趁机擦去眼角的湿意。她偷瞄沈靳楠的侧脸——他今天格外开心，连平常冷淡的眉眼都柔和下来。这本该是她胜利的时刻，为什么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

"周六有个家族宴会。"沈靳楠突然说，"你愿意作为我的女伴出席吗？"

林栀繁的呼吸一滞。沈家宴会——这是接近沈明烨的绝佳机会。"好。"她轻声回答，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到家后，林栀繁锁上房门，立刻打开日记本。墨水在纸上晕开，不知何时滴落的泪水模糊了字迹：

「4月15日，计划超额完成。沈靳楠表白了，我本该高兴。但当他吻我时，我忘记了一切计划，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我本该记住那些数据，却记住了他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的阴影。这很危险。爸爸，我该怎么办？」

她合上日记本，从书架暗格取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关于沈氏集团的调查资料，最上面是沈明烨的照片。林栀繁用颤抖的手指抚过那张冷酷的脸，试图重新点燃心中的恨意。但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沈靳楠今天看她的眼神。

手机震动，沈靳楠发来消息：「今天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晚安，我的栀子花。」

林栀繁将手机扔到床上，仿佛它烫手。她打开衣柜，开始挑选周六宴会的礼服——一件低调的藏蓝色连衣裙，既能融入背景方便行动，又不失礼数。

复仇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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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豪宅灯火通明。林栀繁挽着沈靳楠的手臂走进大厅时，数十道目光立刻投射过来。她能感觉到沈靳楠的手臂肌肉绷紧了，但他面上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别紧张。"他低头在她耳边说，"跟着我就好。"

沈靳楠带她认识了几位亲戚，大多是礼貌而疏远的寒暄。直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靳楠，不介绍一下？"

林栀繁转身，正对上沈明烨锐利的目光。他比照片上更具压迫感，银灰色的鬓角和锐利的眼神像一把出鞘的剑。

"父亲，这是林栀繁，我的女朋友。"沈靳楠的声音平静，但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了，"栀繁，这是我父亲。"

"林？"沈明烨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很特别的姓氏。"

林栀繁强迫自己微笑："很高兴见到您，沈叔叔。沈靳楠常提起您。"

"是吗？"沈明烨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我倒没听他提起过你。"

气氛瞬间凝固。沈靳楠正要开口，一位侍者匆匆走来："沈总，赵董事长到了。"

沈明烨点点头，最后看了林栀繁一眼："玩得开心。"说完便转身离去。

"别在意。"沈靳楠捏了捏林栀繁的手，"他对谁都这样。"

但林栀繁注意到，沈明烨离席后立刻对助理说了什么，后者频频看向她的方向。她的后背渗出冷汗——沈明烨起疑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沈靳楠被亲戚叫走。林栀繁趁机溜向二楼——根据她之前的研究，沈明烨的书房就在走廊尽头。

厚重的雕花木门虚掩着。林栀繁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闪身进入。书房宽敞得惊人，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夜景。她直奔办公桌，小心地翻看桌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