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瘾(8)+番外

接下来的两周，沈靳楠的邀约如暴雨般密集。周末带她去新开的艺术展，午休时在天台分享他带来的便当，放学后"顺路"送她回家——虽然她每次都坚持在离家两个路口处下车。

校园论坛上关于他们的帖子盖了几百层楼。有人说看见沈靳楠在图书馆教林栀繁微积分，姿势暧昧得像在接吻；有人说亲眼目睹学生会主席破天荒吃了别人咬过的苹果；还有传言称沈靳楠为了林栀繁，拒绝了赵氏集团千金的生日宴邀请。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苏晴第一百零一次追问，"他昨天又送你回家了！"

"同学关系。"林栀繁机械地回答，眼睛盯着手机。沈靳楠刚发来消息，约她今晚去听音乐会。

苏晴翻了个白眼："全校就你俩自己不知道，你们看对方的眼神都能拉丝了。"

林栀繁没有反驳。她确实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追随着沈靳楠的身影。更可怕的是，她开始期待他的消息，记住他的喜好，甚至在他靠近时心跳加速——这些本该是她刻意营造的假象，现在却成了真实的反应。

放学铃响起时，周毅在走廊拦住了她。"谈谈。"他不由分说地拽着她来到空教室。

"离沈靳楠远点。"周毅开门见山，"不管你有什么计划，都不会成功的。"

林栀繁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傻。"周毅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在查锦城项目，也知道你是谁。沈靳楠更清楚。"

血液瞬间冻结。林栀繁握紧书包带，指节发白。"那他为什么还"

"因为他疯了。"周毅苦笑，"今早我警告他你可能别有用心，你猜他怎么说？'我知道，但那又怎样？'"

林栀繁的心脏漏跳一拍。她想起沈靳楠在辩论赛上说过的——有些东西比道德和利益都重要。

"音乐会你别去了。"周毅最后说，"这是为你好。"

但当晚七点，林栀繁还是站在了音乐厅门口。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这都是沈靳楠说过喜欢的打扮。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计划，却无法解释手心为何出了这么多汗。

沈靳楠准时出现，黑色西装衬托得他越发挺拔。看到林栀繁，他眼睛一亮，快步走来。

"你来了。"他轻声说，仿佛不确定她会来似的，"我很高兴。"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林栀繁胸口发紧。当他们并肩走进音乐厅时，沈靳楠的手轻轻扶在她后腰，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

音乐会演奏的是德彪西的《月光》。在柔和的钢琴声中，林栀繁偷偷看向沈靳楠的侧脸。月光般清冷的灯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也照亮了他眼中某种深沉的情感。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周毅话里的含义。沈靳楠早就知道她的目的，却依然选择走向她——就像飞蛾扑火，明知会焚身，却无法抗拒那光芒。

而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也成了另一只飞蛾。

第6章

林栀繁的生日在四月，樱花盛开得最灿烂的时节。清晨六点，她站在穿衣镜前，反复调整裙摆的褶皱。今天沈靳楠约她去植物园——这是他一周前就神秘兮兮预告的"重要日子"。

手机震动，一条来自沈靳楠的消息：「看窗外。」

林栀繁拉开窗帘，晨雾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她家楼下的小路边。沈靳楠穿着浅灰色休闲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白色郁金香，正仰头望着她的窗口。即使隔着三层楼的距离，她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的温度。

心跳突然加速，林栀繁迅速拉上窗帘，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这不对——她应该冷静地执行计划，而不是像个普通女孩一样为约会紧张。深吸几口气后，她翻开日记本最新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沈靳楠的行程习惯、饮食偏好、甚至是他不经意间提到的童年往事。这些本该是用来攻破他防线的武器，现在却成了她反复回味的珍宝。

"清醒一点！"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眼前短暂发黑。当她再次望向镜子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楼下，沈靳楠接过林栀繁的书包，将花束递给她。"生日快乐。"他轻声说，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像是要记住每个细节。

郁金香的香气清冽干净，花瓣上还带着晨露。"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色的？"林栀繁问完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太私人，超出了"计划"的范围。

沈靳楠微笑，伸手拂去她肩头一片不存在的花瓣。"上次美术课你调色时，白色颜料用得最快。"他顿了顿，"而且白色像你，安静却有存在感。"

这个回答让林栀繁喉咙发紧。她低头嗅花以掩饰表情，却闻到沈靳楠袖口传来的淡淡雪松香。不知何时起，这种气息已经能让她瞬间放松。

植物园里游客稀少。他们漫步在樱花隧道中，花瓣如雪般飘落，沈靳楠不时伸手为林栀繁拂去头发上的落花。这个动作他做得如此自然，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闭上眼睛。"走到一座小桥中央时，沈靳楠突然说。

林栀繁下意识地绷紧身体——计划中没有这一环。但沈靳楠只是微笑着，手悬在半空，等待她的选择。最终，她缓缓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纸袋窸窣的声音，接着是一本厚重的物体被轻轻放在她手中。林栀繁睁开眼，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一本绝版的《莫奈花园》画册，全球限量500册，她父亲曾许诺在她十六岁生日时送她，却在破产后无奈卖掉。

"这不可能"她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烫金书名，"早就绝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