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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月季[花滑](118)

作者: 怀蔺 阅读记录

孜美函敛起一双笑眼,气质瞬间变了个样:“什么话,我哪有瞧不起人?”

女生们多多少少想起往事:“你以前还嫌弃我的便签纸没有花纹,又素又土。”

“还说我的西瓜太郎*呆呆的。”

“不能够,”突然被口诛笔伐,孜美函自己还有些不相信,“我以前只爱学习,你说是吧?”她转头问没吭声的叶绍瑶。

看着她的殷殷眼神,叶绍瑶有些不忍心:“也还好。”

虽然孜美函有时的确刁蛮任性,也确实只是一个被家庭惯养的小公主,没什么实质性的恶劣行为。

其他女生啧声:“你忘啦,‘野芍药’这个外号就是美函先叫的。”

这叶绍瑶倒没忘。

家人亲戚平时都叫她瑶瑶,再不济也是一声小叶。

一到学校,她就变成一株野芍药,让她经常在自我介绍时被外号拐跑。

但她对这个昵称已经顺耳了,即使是在几年后再次听见,也不会有什么负面情绪。

她说:“还好啦。”

叶绍瑶竟然向孜美函倒戈,女生们很咋舌。

聂心对此评价:“邪门。”

女生们从小学回忆聊到初中生活,偶尔对最近大火的明星犯犯花痴,气氛松缓下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餐厅的服务员用墩布清理地面的脏污,墙上的挂钟已经转到十点。

“走吧,再晚就没有公车了。”

街边的男生们还蜷缩在炭盆边烤火,一手竹签,吃着大块羊肉,说什么也不肯走。

“那我们先回家啦。”女生们相互道别,从不同的方向离开。

聂心挽着叶绍瑶的手,有些犯困,看着街边的行道树从一个分裂成一双。

身后默默跟随的孜美函把她吓了清醒。

“你跟着我们干嘛?”

“我回家。”孜美函梗着脖子。

聂心指正:“你家在南边。”

“我搬家了。”

她咂咂嘴,无话可说。

36路末班车,车上的乘客已经很少,晚归的上班族零零散散靠窗坐着,应该在思考明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她们也在思考自己的未来。

“孜美函,我看过你的‘桃李杯’*展演。”叶绍瑶说。

孜美函点头:“我拿了一等奖。”

“嗯。”

车厢里静下来,除了汽车引擎和车轮的摩擦声,再听不到其他。

孜美函又说:“我也看过你的比赛。”

“我?”

“嗯,就是前不久的省冬会,”她说,“你也很厉害,拿了奖牌。”

其实比之她对自己动向的了解,叶绍瑶更惊讶于她学会了承认别人的过人之处。

这是小学时期的孜美函绝不会做的。

“我可是要当女单未来的人。”叶绍瑶有些小雀跃。

“行,你俩以后都是世界冠军,”旁边的两人进行世纪大和解,可把夹在中间的聂心憋屈坏了,“叶世界冠军还不下车?”

叶绍瑶嫌她扰乱视听:“你看错站了吧。”

下一站才是野湖公园,她怀疑聂心老年痴呆了。

“中考之后,我要搬家去南方了。”在嬉闹中,孜美函静静地说。

“南方?”聂心疑惑,“你不是才搬家吗?”

“我妈妈说,南方有更优秀的舞蹈老师,可以让我学习更多的舞种和更正确的舞蹈技巧。”

“哪个南方?”叶绍瑶问。

地理书上说,我国南方十四个省,两个直辖市和两个特别行政区。

“还不知道,但应该是祖国的最南方。”

这个知识点聂心知道:“曾母暗沙啊?”

结果顺利收到了一枚白眼。

“野湖公园站到了,下车时请不要忘记随身物品。”

车门外就是那片野湖,野湖边就是叶绍瑶的家。

她首先和她们告别。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第55章 “只有一点点喜欢。”

叶绍瑶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去孜美函口中的祖国最南方。

G省是今年花样滑冰全锦赛的举办地。

刚在室外吹了一晚上的风,叶绍瑶的脑袋还有些昏昏胀胀,稀里糊涂往行李箱塞了几件厚毛衣。

还好邵女士在临行前检查了行李箱。

“你去那边儿戴这个?”她从一叠衣服中抽出毛线帽和厚围脖,严肃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

叶绍瑶捧着一碗热牛奶,正享受着扑面温暖的蒸汽:“不……然呢?”

“G省今天十二度,”邵女士扶着额头,“你昨天不是还看过天气预报吗?”

“我以为是零下十二度。”

“你的地理成绩是不是作弊的?”她敛了敛目光。

去年地理会考,叶绍瑶少有的交出了满分答卷,在家里家外吹了小半年。

叶绍瑶对此解释:“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层嘛。”

她这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怎么会首先想到国内还有零上十几度的隆冬。

不过回忆地理课,老师说北回归线从G省穿过,它属于热带地区,气候和岸北很不一样。

有多不一样,得去体会了才知道。

季林越在这几天还有一场校园联赛,他们只能分别行动,叶绍瑶率先踏上了去往G省的航班。

走完复杂的登机流程,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腰上扣紧安全带,手指不断拨弄窗户上的遮光板。

“妈妈,飞机出事故的概率大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们将在万米高空度过漫长的六个小时,她的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

邵女士睇她一眼,把她离谱的联想呸走。

飞机缓缓进入跑道,在一阵颠簸中冲上云霄,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告诉叶绍瑶,她刚才完全是杞人忧天,真正困扰她的是随之而来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