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165)
但口头约定没过几天,编舞师因故取消行程,编舞的事宜就一直搁浅。
俄训营那方拿不出准确的理由,只是说团队不便出国,几个家长最后合计合计,商量亲自奔赴俄国。
“已经申请护照了?”
因为此前迟迟没有明确的出国计划,所有工作只在准备阶段,现在有了准确的去处,护照和签证是该提上日程。
妈妈做事雷厉风行不假,但能在眼皮底下操作一番,叶绍瑶的眼里还是有些许震荡。
“护照是五月底申请的,你不是说要争下赛季的比赛名额?”
等到一进入七月,国内大批学生放假,花滑协会就该在全国范围内开展选拔赛,加权商讨国际赛事的名额分配。
获得护照的流程并不复杂,提前申请总不会错。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派上用场。
叶绍瑶蒯了一勺蒜泥,均匀地涂满最后一个饺子,将它体体面面地送进嘴里:“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去派出所。”
守法好公民点头,派出所的确不止出警这一项职责。而据邵女士交代,她今天得去派出所一趟,大概是完善出境信息。
“签证呢?现在办签证会不会来不及?”叶绍瑶多多少少有向教练取经,听说签证不好拿,可能得等好几个月。
“来得及,你爸说拿到签证只是一个星期的事。”
中考过后的暑假虽然空旷,但也被许多事情填充,除了雷打不动的练冰,还要静心等待中考成绩的公布。
然后是择校、填志愿,在各个学校来回咨询比较,这是两个半月假期的甜蜜代价。
现在又凭空多出跑机构**件的任务,叶绍瑶走路都像滑冰似的擦着地面挪步子。
邵女士说她早起一天要死要活。
办理护照并不困难,她之前就致电过工作人员,只需在工作日前往派出所办理即可。
当时叶绍瑶中考在即,因是未成年人,家长可以代为填写身份信息,但采集人像需要本人亲自到场,办理业务卡在这个环节。
“用以前的证件照也不行?”
邵女士抛过去一个眼神,眼皮盖住半个眼眶,嘴是瘪着的,却似乎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叶绍瑶在沪城拍的证件照没人不说精致好看,但由于发型并不合规,一叠一寸照无处使用,被邵女士批评钱多没地方花。
那可是沪城的物价。
眼神里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叶绍瑶扯开话题:“好吧,我得穿什么?”
除了拍身份证件照,叶绍瑶没有经历这样正式的场合,尤其地点还在派出所,一个让人不自觉肃然起敬的地方。
邵女士嘱咐:“别穿白色,头发梳利落,夹好你的头帘儿。”
整理一番姿容,叶绍瑶把赤|裸|裸的目光锁定在妆台里的粉底口红。
那些都是她几年比赛攒下来的化妆品,不过家教严苛,邵女士将每个抽屉都上了锁,平时不让用。
今天也毫不意外地摇头。
她用官方网页的要求说明,护照的照片必须要求素颜。
“我没化妆。”叶绍瑶在脸上搓了两把,证明自己有在听话。
在妈妈的监督下,她连搽香香都带有负罪感,膏体比平时少抹了一半。
紧赶慢赶到派出所,过程并不隆重。
叶绍瑶只是按照指示坐在白色背景前,没来得及将嘴角咧成完美的弧度,闪光灯的骤亮比快门更快钻进她的神经末梢。
就……很突然。
她懵懵的,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因强光的照射而眨眼。
“根据回执单上的日期来领取护照即可,需要邮寄请在服务台办理邮寄业务。”
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继续在机器前操作,按照流程叫下一个人。
“绍瑶?”
叶绍瑶还在整理裙摆,敲门进来的人叫住了她。
居然是路蕙。
明明才分别不久,两人差点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轻弹泪水。
还是工作人员起身催促,路蕙才赶忙问:“你要去哪?”
“俄国。”
“这么好的假期,你去俄国?”
路蕙祖上是从祖国的最北端移民来的,至今还有亲戚留在北江省,村子毗邻俄风小镇,她去过好几次,觉得俄国风情和北江也没什么区别。
四舍五入,和整个东北应该也差不离。
只是地理书上讲,欧罗巴人种的鼻梁更高、眼眶更深邃而已。
叶绍瑶礼尚往来:“那你去哪?”
“我去遥远的大洋彼岸,”路蕙在胸前交扣双手,“那个国家西有洛基山脉,中有密西西比河,东有五大湖,。”
有这文化掉书袋,叶绍瑶嗤声:“直说M国呗。”
“看不出来,你的地理真不错。”路蕙激动地直拍她肩。
叶绍瑶以礼相待,尽数拍回去:“你才是,只有密歇根湖完全属于M国。”
看来书袋里也只有半罐水。
签证办下来已经是六月下旬,俄国学校也陆续进入暑假,俄花滑协会组织的青少年运动员训练营正好开营。
索洛维约娃作为教练团队之一,为弥补失约带来的一系列损失,承诺华夏来俄的运动员可免报名费入营。
约等于蹭半个月的短训。
“要参加吗?”邵女士随口问。
在华夏日常的交流方式里,人们碍于关系和心理等众多因素,流传出一些和稀泥的表达,比如“买都买了”、“来都来了”。
但叶绍瑶保证,她现在只有对明天到来的期待:“咱们来都来了!”
绝不是半推半就,而是求之不得。
因为是半路加入训练营的一批,没有开营仪式的过渡,倒过时差的第二天,叶绍瑶就跟随其他几名华夏孩子出现在他乡的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