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175)
十八岁是成人的年纪,前几年容/张刚组队,教练还能以女伴的年纪为理由,让他们留在青年组磨刀。
但在前日冰联大会上,ISU通过了新规,花样滑冰青年组的最高参赛年龄不得高于十七岁。
这表明他们已经不再具备年龄条件,只能强制升组,能且仅能参加成年组的国际比赛。
看见叶绍瑶大彻大悟的滑稽表情,容翡拍拍她:“你的青年组之旅还长,别想那么多。”
……
一路走来这么些坎坷,不说处变不惊,叶绍瑶认为自己起码能够遇事不惧。
但看见3A出现在青年组时,她还是有些愣怔。
“教练,她们是谁?”
冯蒹葭瞄了一眼:“是注册在我们首都总部的运动员,一对姐妹花,今年才刚升青年组。”
相似的身形,相似的容貌,如果不是服装风格迥异,实在找不出任何区别。
连阿克塞尔三周跳都能同时做到手到擒来。
全国能出三周半的女单,她目前还没见过几个,容翡当年号称天才少女,也难免在专攻阿克塞尔跳的时候磕磕绊绊。
现在可以握着国内一姐接力棒的尹谊萱,也迟迟没有传出完成3A的录像。
这两个比她还矮一头的小姑娘,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她俩是天赋型,前几年还在练花样轮滑,是老穆在东湖公园溜达时挖出来的苗子。”冯蒹葭说。
穆百川是星未来俱乐部的老股东,但并不常驻岸北分部,一年总有那么一阵在首都待着,他的家在那里,事业的根基也在那里。
比如现在,他应该正坐在首都体育局的会议室,和同事和领导规划索契冬奥会周期的运动员培养方案。
叶绍瑶隐隐有了危机感:“她们真的只用三年就练出了三周半?”
这得是多么惊人的天分。
“也不是,她们有花样轮滑的童子功,”冯蒹葭挠着下巴,“花样轮滑知道吗?也有很多跳跃。”
作为花滑的近亲项目,叶绍瑶当然有所耳闻,但是这个项目比花滑更小众,甚至还是非奥运会项目,了解也就不多。
冯蒹葭趁清冰时间讲了花样轮滑的跳跃类型,万变不离其宗,只是点冰变成了点地,结环跳更没有区别。
作为同组选手,叶绍瑶很担心她们的表现会给自己带来心理负担,信念在崩塌中重建,在建设中又崩塌。
乱七八糟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们是横空出世的天赋型选手。
这个标签真得很搞人心态。
而且得在搞心态的程度后乘以一个“2”。
“没关系,她们有跳跃的高难度,自然也会有缺点。”
没有人在十几岁的年纪就能练成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十八岁的容翡没有做到,十七岁的尹谊萱没有做到,十三岁的半大小孩就更难做到。
但不可否认,她们依然会是强大的对手,不容自己轻视的后起之秀。
灯光重新亮起,广播开始工作:“下面有请首都市星未来俱乐部施意出场。”
秉着公平、公正、公开的选拔原则,本次比赛对外售票,并诚邀了各行各业的社会人士共同见证比赛名额的产生,但因为比赛遇上工作日,又没有必要观看的精彩赛点,到场的观众只有零星几十个。
很惨淡的光景。
掌声也是零零碎碎的,像凑不齐的拼图,遇上没刷过眼缘的新选手,观众的反馈就更单调了。
但这对叶绍瑶来说刚刚好,自己的表现好与糟,都不需要接受太多观众的见证。以她的观赛经验显示,观众的高期待有时也会成为节目崩盘的外加因素之一。
首先登场的施意就是姐妹花中的一位,冯蒹葭说,穆教练最开始就是看上了她的街头表演。
前奏进入。
施意的节目配置难度虽然顶尖得高,但选择的曲目却很舒缓,舒缓到像一面惊不起波澜的湖,湖面上的风也和煦。
这对表演的要求就更高,没人会喜欢刺激不了感官的乏味节目。
第一个跳跃完美落冰。
观众席的掌声来得有些迟滞,似乎少有人意识到自己在短节目就吃上了饕餮盛宴。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华夏花滑女单历史上的第一个GOE为正的阿克塞尔三周跳被一个年仅十三岁的首都姑娘完成,冯蒹葭甚至大胆预测,这个跳跃可以获得两分的加分。
叶绍瑶还在入场处活动筋骨,冯教练嘴里一直没停过对施意的赞叹,什么“女版陈束晰”,什么“明日之星”,连“阚玉的接班人”都说出来了,帽子一顶比一顶大。
“教练,别念了。”叶绍瑶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时候脆弱到了极点。
场上的施意继续挥洒自己的天赋,定级步法串后,她大一字进入勾手连跳,惹得观众席又是一阵惊叹。
场下热身的叶绍瑶摔了一个陆地空跳。
“别人家的孩子,夸一夸就完事了,怎么还把自己家的吓坏了。”冯蒹葭被身前的闷响吓了一跳,节目也再没心情看,连忙把跌坐在地上的人拉起来。
冯蒹葭是名常年留着短发的职业女性,过往十年的相处中,叶绍瑶很少听到她说出夸人的好话,现在这么炮语连珠,她可不受到了些震颤。
但说到底,还是自己分心,施意的表演拿了满堂彩,她的神思很难专注自己。
这是一场煎熬的心理战。
因为没有争议,施意的短节目得分比她人还先到达等分区。
屏幕显示,她的技术分拿到了29.04分,节目内容分23.36分,短节目总共52.40分。
“看见了吧,她的弱点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