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219)
一点天赋都没给她留下。
“走啊,绍瑶。”
邵女士从一边滑下,又意犹未尽登上去往山顶的扶手电梯。
叶绍瑶摆摆手:“太高了,我害怕。”
她还是害怕从山顶俯瞰的感觉,所以每一次俯冲的背后,都是她亲自扛着滑雪板走上坡道,走到哪算哪。
她安慰自己,人往高处走,这是真理。
爬到半山腰得十几分钟,冲到山脚却只是不到一分钟的事,来回几次,叶绍瑶也就觉得没意思,好像换了个地方体能训练。
她坐在雪道边缓气,抬眼欣赏千篇一律的雪景,这里的植被和姥姥家也没什么两样,还不如去看看传说中的天池。
但他们没有这趟行程,叶绍瑶心道来得不值。
有一对情侣从坡上滑下来,男生给女朋友展示着自己拿手的“落叶飘”,左右横滑,真像一片落在秋日的树叶。
但狂风搅乱落叶的轨迹,一个失误,男生铲了叶绍瑶一身雪。
女生一惊一乍忙着关心男朋友,男生也拍拍手目无二视,压根没看见自己的杰作。
叶绍瑶有些郁闷,这钱还是花得值,虽然体验感极差,但气是受足了。
她在雪地里打坐,嘴里念叨什么“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还是季林越把她从雪堆里捞起来。
“圣诞节早过了。”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堆成雪人?”
叶绍瑶仗着雪镜给她的安全感,抛了一记白眼过去,还能因为什么。
然后是一个聊天局。
两人靠边倚着雪场的铁丝网,偶尔扯一些不着五六的话。
刚才的叶绍瑶似乎以问号结尾,可能是问晚饭吃些什么,可能是问接下来该去哪,季林越没回答,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问题已经打磨得很简单,他问出口:“叶绍瑶,你想过放弃女单吗?”
“我没想过。”
叶绍瑶回答得很干脆,从她走上冰场的那一刻,她就确定,自己的未来属于这里。
她是不会退出的,她才十五岁,是即使遇到多大坎坷多大痛苦都可以站起来走出去的年纪。
“我是说,”季林越有些犹豫,“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叶绍瑶没明白。
“转项,和我一起。”
她觉得有意思,干笑着:“你想转哪去?”
“双人滑,或者冰舞。”
叶绍瑶带着头盔,雪镜和防寒服将她遮掩得严实,她静静站在那里,季林越看不见她的任何表情。
“这只是一个非常不成形的想法,你没必要……”回答。
“好。”
叶绍瑶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犹豫的他下定决心的最重要关卡。
“什么?”
女孩拉下挡事的领口:“我说我愿意。”
雪道边有土地裸露,灌丛下的还长着一小片苔藓。
她得收回那句话了,这里海拔两千多米,和她曾见到的风景都不一样。
回到租赁区,室内的暖风扑面而来,叶绍瑶的头脑重新活泛,逐渐回过味来:“季林越,你不会是唬我吧?”
季林越皱眉:“你知道这里多少度吗?”
这她哪知道。
这里已经有了苔原植被,气温大概比平原还要低个十摄氏度,叶绍瑶在心里算起数学题:“大概零下三十度?”
季林越指了指室外温度计:“零下二十六摄氏度,我们的话已经冻结在这里,永远不会消失。”
还挺严肃,叶绍瑶收回自己的玩笑语气,郑重应了声“好”。
“但我想再努力一把,给我一个赛季的时间,我还是希望靠自己走出泥潭。”
如果她真的无法靠自己,再去凭借他的力。
待久了温室,叶绍瑶有些受不了刮起的冷风,在隔壁逛了会儿纪念品商店,空着两只手回来,她感慨,还是滑雪场的大厅最温暖。
不过那家店的音乐特别耳熟,即使剥离了充斥着音乐的环境,她依旧能哼出几句:
[阳光请回来身边,让我确信花朵只不过冬眠……]*
尽管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孩子们,回程。”
再路过商店,里面的已经切换成老掉牙的苦情歌,叶绍瑶没放心上。
大概只是某家爱在门口挂大喇叭的店铺吧。
第102章 “邵老师找你。”
春节的余韵还没有过去,每处街灯下挂着灯笼和红旗,哪里都是阖家团圆的融融景象,连叶先生也休起长假,家里的“忙人”称号轮流转,这回转到叶绍瑶头上。
“又要去冰场?”
“没办法,快开学了。”叶绍瑶垂头丧气地蹬上雪地靴,从鞋柜上抄起钥匙,套在指圈上。
这是实中冰场的钥匙。
正月还没到元宵,除了三百六十五天都必须到岗的保安,实中的里里外外早走干净了,年前管理冰场的大姨赶着回乡下,看在已经眼熟他们的份上,给配了一把备用钥匙。
叶绍瑶有初中部的校园卡,门禁不是问题。
密集的日程不得不让她做起计划表,上午得补作业和训练,晚上得训练和补作业,下午则一直泡在冰场。
邵女士问:“节目还没排完?”
“排是排完了,但惨不忍睹。”
集体项目,技术能力是一回事,团队的默契又是另一回事。他们现在既缺技术又缺默契。
华夏对队列滑的比赛模式还在探索阶段,故而他们的节目侧重也很模糊,穿插了很多艺术类及转轴类技术,但大家基础不一,又互不熟悉,效果总不理想。
向琴琴说:“我们都没学过队列滑,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算敷衍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