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225)
“我得过去了。”
叶绍瑶有些后悔许下一个赛季的承诺,她才刚踏进这条河,河水才刚沾湿她的鞋袜,她怎么就可以轻易地逃避了呢。
她鼓起勇气:“我想你得多等等我了。”
如果他愿意等的话。
其实如果季林越铁心要转项冰舞,也犯不着在她这里一直耗着,对吧。
叶绍瑶说服自己。
“我等你,等不到也没关系。”
“什么意思。”
远处的工作人员看身后的人又没了影,实在有些烦躁:“季林越,快点就位。”
“我也不想放弃单人滑,我想你也是。”
有时候,叶绍瑶不得不承认,季林越在阅读理解这一块,确实比自己更有悟性。
他们都想快快长成大树,一棵想向上生长,最好能够触碰到天日,占据绝佳的视线俯瞰世界,一棵想尽力展开枝叶,为还在努力长高的树苗遮阴。
他们只是经历着生长痛,没有什么选择是极端的错。
看着挺拔的背影远去,叶绍瑶想,要是有时光机就好了。
她想穿越到三年后,那时候的自己度过了发育关,应该不会再有将她困得步履维艰的屏障,不会再为跳不出3S+3T而难过。
也没有难以启齿说不出的心事。
那时候她十九岁,应该和容翡一样,想得到的都得到,将所有的星光都捧进自己怀中。
……
“我坐在观众席等到散场,你就这么犒劳我?”
叶绍瑶捧着手里的纸碗,驴肉火烧还热气腾腾,她耍起小脾气。
倒不是吃不明白街边的特色小吃,但就早上季林越说话那股劲,她怎么也以为此刻应该坐在咖啡馆敞开心扉。
何况手里的小吃还是扎扎实实的肉。
她问:“你不是有话想说?”
季林越磕巴了一下:“本来是有话想说。”
叶绍瑶直觉这里应该接一个转折。
但季林越没有,他看着街对面的店铺,最后一盏霓虹灯也熄灭。
手表上的时间走过十二点,晚到马路上的汽车可以肆意飞驰而过,这里不比岸北市区热闹,步行街到凌晨都灯火通明。
他们是小吃摊最后的客人。
叶绍瑶垂着头,迈着脚步慢慢走,步道似乎变成了圆柱形的滚筒,她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明明早上坐车去体育馆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条路很长。
“要不还是说些什么吧。”她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季林越说:“那我问几个问题?”
“来吧。”刚好咬下最后一口,叶绍瑶丢掉手里的包装,摩拳擦掌。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好歹可以消磨时间。
“你有多少根手指?”
以季林越的水平,她以为是什么难解开的数学题,叶绍瑶有些匪夷所思地回答:“十根。”
意识到题目中的漏洞,季林越将范围缩小:“左手呢?”
叶绍瑶悟了,这是在筛查低智儿童,她比了个“五”,在他眼前直晃悠。
“你有几只眼睛?”
“呔,二郎神,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叶绍瑶举着空气葫芦反问。
季林越自顾自说:“鼻子呢?”
她有些生气了:“季林越,你是不是在没话找话。”
“没有。”
“没有才怪。”
拜季林越所赐,叶绍瑶一连讲了好几个笑话,证明自己才是活跃气氛的wininer。
一条路还是会走到头。
酒店里的灯光笼罩在他们身上,室内有残余的暖气涌出,叶绍瑶才发觉,她的身上只是套了一件开衫,冀河的四月已经迈向花团锦簇。
酒店外的喷泉边种满了月季,早上出门时还没有的。
“居然到月季的花期了。”
在岸北,这时候的草地还有些没消融的冰,政府不会这么早就给街边的绿化栽种花卉。
“也是芍药的花期。”
叶绍瑶打假:“胡说,我妈种的芍药在六月底才会开花。”
季林越没回答。
其实有一株芍药,她始终绽放着,无论夏冬,无论晨昏。
第105章 她非要给我算命。
“芍药,我看了你的比赛。”
“真的?”
在一个学期以前,曾云开还是一个花滑白痴,连它的全称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现在,她不仅熟知花滑的各项比赛,连跳跃和旋转的种类也能说个七七八八。
“真的,叫冠军赛对吧?”曾云开开始卖弄,“你最后拿了铁牌!”
上周末结束的冠军赛,叶绍瑶在自由滑表现突出,以一跳未摔的战绩拿到了全场第二名,两场节目的分数刚好卡在150分,位居第四。
虽然与领奖台还是差了一个胳膊的距离,但这已经是她今年来的最好成绩。
冯蒹葭说,冀河是她的福地,好几个月都没找回来的连跳,在这里居然落了两次。
这是她在难熬的低谷期为数不多的高光。
曾云开又说:“我还顺眼看了男单,你对象也参加了比赛是不是?”
“是。”
全赖大家的脱敏疗法,现在的叶绍瑶完全能把季林越和“对象”两个字划上等号。
“他也很厉害,差一分拿到铜牌。”
季林越在自由滑摔了阿克塞尔三周,被额外扣掉了一分,如果当时他能站住,最后的结果都不好说。
不得不说,虽然他的状态也不怎么好,但难度依然是在的。
不对,曾云开抓住把柄:“你这就承认是你对象啦?”
“我要是不承认,你们会有十句话等着我。”叶绍瑶说。
实在没有其他心思反驳,她一连请了四天的假,现在正被物理题全打脚踢,圆周运动的线速度是什么,角速度是什么,线速度和角速度的关系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