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226)
“极个别同学,考试连及格都费劲,还不愿意靠题海战术补拙。”
叶绍瑶沉着脸,老师又点她呢。
上次月考,全班就她一个人的物理成绩没及格,老师在家长会上没说什么好话,阴阳怪气就差点名道姓。
身为导致叶绍瑶挨骂的半个功臣,曾云开在下课主动安慰:“老赵头就这样,你没及格是情有可原。”
“以后别在物理课找我说话。”本来上学就烦。
“那为了补偿,我免费给你算命。”
“你还会算命?”
“我爷爷在学校对面支过小摊,算八字可准了。”
“那你也帮我算算?”叶绍瑶被成功勾起兴趣。
小时候跟随爸爸妈妈去道观参观,会算命的老道士不少,但是看他们个个穿着道袍,总觉得会和僵尸灵鬼怪上关系。
一节课又过去,曾云开一直埋头写着什么,草稿本翻了好几页,东一笔西一笔。
叶绍瑶噎住:“我的事业这么前途未卜吗?”
她觉着自己的方向很清晰啊,不至于两节课都算不明白。
“别吵,我在帮你算姻缘。”
“姻缘?”
曾云开给她露了一手。
草稿纸上满是叶绍瑶和季林越的名字,它们被拆解成笔画,横平竖直躺在角角落落。
第一种算法,直接数出每个名字的笔画数,两数相减取绝对值。
也不管班长还在教室里坐镇讲台,曾云开直接亮出结果。
“你俩都是二十七划,这叫什么,天生一对,佳偶天成。”
有些丢人,但听着似乎有意思,叶绍瑶伏低了身体,问她第二种算法。
“第二种算法嘛……”
曾云开将每个字的笔画挨个凑,一会加一会减,格式挺像数学老师口中的数列。
叶绍瑶没看懂运算规律,但看她的笔尖迟疑了一瞬,在新一页稿纸重新开始。
曾云开换了个计算顺序,又是好一通写。
“瞧,我算出来的,你俩的缘分值是24,代表你们会相伴终生。”
叶绍瑶算是看明白了:“你的算命手册全是好话。”
什么佳偶天成,什么相伴终生,一筐车轱辘话来回说。
“你得信我,我爷真是算命的,我家三代单传。”曾云开竖着手指发誓。
叶绍瑶支着两腮,遮住没来由的羞红,也不是不信吧。
……
4月30日,十六岁的第一个周末,叶家终于有空齐聚一堂,为家里的宝贝闺女庆祝生日。
叶绍瑶搬来小凳守在电话前,十点给蛋糕店打的电话,现在还没有消息。
“生日蛋糕还没做好?”
十一点半了,她下午还得赶去训练,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两口。
门铃响起。
叶绍瑶飞得比谁都快,拖鞋还掉在了半路上:“我去开门。”
难怪等不到电话,人亲自送上门了。
“谢谢,”叶绍瑶拨开门锁,“姥姥!”
因为滑冰的事,她有好长一阵没回过姥姥家,姥姥隔三差五就打来电话,问瑶儿最近怎么样,问她学习费不费力。
“我想死您了。”
也不管什么蛋糕,叶绍瑶扑上去,她的身高已经比姥姥高出太多,足够将室内所有的光挡在后脑。
姥姥的背有些佝偻,受不住这样的热情,被搀着走进客厅,嘴里还在唠叨。
“小川给我买了早上七点的车票,我寻思九点怎么也该到的,到了月台一看,”姥姥挪过眼,拍手说,“绿皮火车。”
当着一大家子被指责,叶先生有些汗颜:“平家屯是小地方,车站也小,还没通上高铁。”
所以一路颠簸好几个小时,中途又搭车取了蛋糕,勉强赶上了饭点。
客厅里的大方餐桌已经很久没有坐满四个角,叶绍瑶抱着碗,对盘里的红烧肉还馋着,但她得控制饮食,不能再蒯一块。
“姥,我下午还有滑冰课,得赶时间。”
姥姥挥手:“我费好大功夫来的,一定陪我家瑶儿过暑假。”
五月快到了,别的城市已经准备迎接夏天,岸北的盛春才刚刚开始。
路上的公车从头到尾装点一新,纸清一水的绿色,碍眼的广告纸也不见了。
慢车道的摩托没有轰鸣和黑压压的尾气,头顶的鸟叫也比以往更加清脆,他们都在期待这一年中最舒适的时候。
叶绍瑶也很高兴,她在野湖遇见了管凝晖,虽然她在去补习班的路上唉声叹气,全世界似乎只有她不快乐。
“我们每周只放半天假,”管凝晖说,“就这半天,我还得用来补习数学。”
最近的补习机构多了不少,邵女士也经常接到各种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说什么交五万学费补习,包上清北。
真真假假,都和叶绍瑶没有关系,她想,还好自己走的并不是文化这条路,连骗子骗钱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这些钱对于滑冰课来说,只是小小一个窟窿。
“你还在学滑冰?”管凝晖问。
叶绍瑶嘿嘿笑:“当然,我的周末要轻松许多。”不经意拿出炫耀的资本。
管凝晖叫苦连天:“早知道我也学体育了,学艺术也行,他们月考不都参加的。”
那还是因人而异,叶绍瑶心说,虽然她是班里的请假大王,但在学校的时候,学习照样认真。
当然,考试不及格这件事另说。
自己态度端正着呢。
“你去吧,别管我。”
管凝晖犯了戏瘾,一定要掩面哭泣千里送君,叶绍瑶配合她演负心汉,三步一回头还是走了。
新世纪商场里外都很热闹,一楼的中厅正在举办活动,大爷大姨宁愿放掉睡午觉的时间,也要排队抢一篮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