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298)
临到冬奥捅这样的幺蛾子,金荞麦不想理会,撂了好几通电话。
一群门外汉怎么也想搅乱花滑池里的清水。
几个月过去,她还是秉持着这样的想法,她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该和谁搭档,她有主见。
“但你来蒙特利尔不是为了外训吗?”叶绍瑶问。
“对,我不能一直待在国内等消息,”金荞麦换上满面笑容,“我可以等老陈,但不能接受自己原地踏步。”
叶绍瑶偏着脑袋,还糊涂着。
场上的格林终于改变了教育的对象,季林越从她手里逃过一劫。
得赶紧结束话题。
“那您还是会坚持冰舞吧?”
作为华夏十年难得一见的冰舞运动员,金荞麦虽然和国际顶级还有不小差距,但她已经是很多运动员的榜样,包括叶绍瑶。*
她不忍看着金荞麦在冰场孤零零地训练,就像人少了一半身体般怪异。
“会坚持到底,”金荞麦点头,“我先练习单人冰舞。”
“单人冰舞?”
在学习花滑理论知识时,穆教练曾提过一嘴。
冰舞是两个人相辅相成的运动,但还有一个特殊的分支——单人冰舞。
这是一个非奥项目,那时候的华夏无人从事这项运动,直到现在,在华夏也并不普及。
但在欧美,soloice-dance却是许多运动员的乌托邦。
那些没有挺过发育关的,因为外力无法坚持主项的人们,都会通过单人冰舞继续保持自己的状态。
与其说是竞技,更像沟通世界的一种渠道,他们告诉所有人,自己还在赛场,没有被淹没在快速更迭的时代里。
滑冰学校没人练习单人冰舞,到金荞麦回校,也只有她一个人。
到处都是出双入对的男孩女孩,她总是留下一只孤影,成为冰场最单薄的存在。
叶绍瑶偶尔和她搭档练习,帮她找找感觉。
“你怎么不去陪你的搭档?”
在被打扰第五次的时候,金荞麦终于觉得烦了,这算什么事,她好像抢了别人的伙伴。
“闹矛盾,冷战。”叶绍瑶哼声。
她和季林越在新节目的磨合上出了问题,两个倔脾气各说各的理。
“你的捻转滑距也太大了,根本牵不到我。”
季林越却拉着她比较两轮练习的冰痕,证明表现不稳定的另有其人。
“就算是我的方向偏了一些,”叶绍瑶咬牙承认,“你的应变能力也不怎么样。”
总之,得一样安上失误的名头,让他陪着自己挨训。
季林越没再说话,他滑向场边,向格林教练讨教。
落在叶绍瑶的眼睛里,这就变成了逃避责任的行为。
“你走吧,我跟前辈滑女双去。”
“去就去。”
好嚣张的话!
叶绍瑶反悔了,自己居然因为拆对风波郁闷过一整个晚上,现在,爱谁谁吧。
他俩闹出的动静早吸引了格林,她在场外旁观许久,就等着直抒胸臆:“速度提起来,就不顾搭档了是吧?”
以前的滑速相互迁就,现在你追赶我,我追赶你,节目着急忙慌,脚下的动作比脑子还转得快。
他们需要速度,又不能一味追求速度。
“你们仔细听音乐,去舞蹈室配合好再来。”
掐断矛盾的是发配练功房的指令。
冰上再有矛盾,他们也是需要牵手奋斗的搭档。
又是新赛季,两套节目还在最初的模仿阶段,他们参照舞蹈教练的初版,将动作一比一复刻。
按照ISU发布的2014-15赛季规则,本赛季短舞蹈的规定风格是斗牛舞。
他们在所有技术动作的衔接中加入了不少斗牛舞的经典动作,选曲是弗拉明戈舞蹈《卡门》的变奏。
在了解一个舞蹈风格前,得顺带了解舞蹈背后的文化,这是他们不成文的规矩。
晚训结束,季林越找来一部和西班牙斗牛文化有关的电影,枯燥的英雄主义叙事片。
进度条还没到一半,叶绍瑶开始犯困:“聂心和我说,她学的专业也需要阅片无数,一个学期要交好几十篇千字观后感。”
这得有多强的定力。
三个小时的电影一放到深夜,楼里隔音差,即使音量键按到最小,还是吵醒了维德太太。
“以后的规矩多加一条,十一点后不许看电视。”
在这里住了几个月,维德太太越发把他们当成小朋友,哪哪都要树立几条规矩。
嘴上应下来,两人匆匆按下关机键,灰溜溜回到房间。
隔壁房间的灯刚亮起,叶绍瑶就从门口探头。
正换衣服的季林越一顿,下意识用被子一遮。
“看过多少次了,你害什么羞。”叶绍瑶关注点全不在这,她房里的灯坏了,比谁都着急。
收到请求,季林越重新穿上外套,兼职起修理工。
“你怎么知道电视柜里有灯泡?”
叶绍瑶扶着凳子,一面嘱咐他注意安全,一面又抱有好奇。
季林越说:“那是维德太太叫我去宜家买的。”
这家伙的环境适应能力还挺强,她还把这里当亲戚家住时,他连螺丝刀螺丝帽的位置都了解一通。
换灯并不费事,只需几分钟的功夫。
卧室重新亮起,光从他的脑后打来,叶绍瑶顺着他的目光看,铺上报纸的床依然沾了不少灰尘。
用英语道出一句倒霉催,她把被子卷起来收好:“等着挨骂吧。”
他们白天都不在家,家务都是维德太太一人包揽,突然多出这么一道活计,不得有两句抱怨。
“你先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