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335)
后来的话实在不堪入耳,间或带着几个脏字,并且输出一大堆无效信息。
但叶绍瑶似乎能感同身受。
他们的每一位前辈,每一位曾经或正在冰舞耕耘的前辈,都没有拿到过这样的成绩。
即使是在世纪初撑起两个奥运周期的颜惠萍/金颂岳,和让华夏冰舞短暂中兴的金荞麦/陈新博。
虽然这项运动随着时间更新换代,技术要求和打分标准都不一样。
但短舞蹈后的结果出来,叶绍瑶和季林越携手排在第十二位,妥妥创造了又一项历史。
这是华夏花滑队自参加奥运冰舞项目以来获得的最好排名,比颜/金巅峰时期还要高。
比赛没有结束。
当晚,国内的大小媒体就编辑好了文章,投送到各大网络平台。
[快讯平昌冬奥会花样滑冰冰上舞蹈:叶绍瑶/季林越取得历史性突破,顺利晋级自由舞]
这是举全国冰迷都喜闻乐见的事。
团体赛失利,叶/季为个人赛开了个好头,所有人都松口气。
索契冬奥之后的每一天都太难捱。
冰舞和女单接连失利,双人滑意外没有登上领奖台。
除了刷新个人最好成绩的陈束晰,没人挂着笑脸回家。
国家队阴雨密布几个赛季,那场冬奥成为悬在每名运动员头上的一把剑。
但现在,叶绍瑶摸摸自己的脸颊,她已经挺开心。
容翡刚从赛场回来,灰头土脸和他们打了照面。
她感慨:“你们怎么意气风发?”
果然都还是少年。
距离双人滑短节目过去几个小时,容翡和张晨旭以断层的优势领跑排行榜,赛后被国内外媒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直到刚才,他们才脱离记者们的围困。
“ThebiggestcompetitorofOGG”这几个词,她快要听吐了。
“我现在比索契那年还要没底,”她唉声叹气,“人老了,力不从心。”
叶绍瑶笑着替老大哥抛了个白眼:“张晨旭都没这么说。”
最有资格说这话的人还不在这儿呢。
不过巧合也在体恤“老年人们”,双人滑的自由滑安排在后天。
相反的,叶绍瑶和季林越自认运气不好,明天还得起大早。
“不用凌晨起床赶公车,你就知足吧。”她咬牙。
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三冲奥运会,这是太多运动员触摸不到的机会。
……
前往江陵冰上运动场的首趟摆渡车在早上六点正式出发,天际没有一抹苏醒的亮色,叶绍瑶浅浅睡了一个回笼觉。
昨夜有些失眠,迷迷蒙蒙之间想了很多,关于训练,关于比赛,还有其他什么扰乱人心的东西。
车轱辘碾过连续的减速带,整个车身的摇晃让她惊醒。
身上多了一件羽绒外套,旁边的人刚好少了一件。
“到了吗?”
“还没。”
他们住在平昌,这是举办方安排的,除了参加开闭幕式方便,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在训练和比赛的路上。
叶绍瑶打了个呵欠。
车内有微弱的灯光,照得车窗雾茫茫一片,不过能看出来,窗外依稀有山的轮廓。
还是一片漆黑。
她突然想到,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去花滑馆。
今天之后,关于冰舞的比赛将尘埃落定。
久坐让她麻了尾巴骨,挪挪屁股往季林越身上靠,但也只是轻轻倚着,她太困了。
“你觉得,我们会拿到多少名?”
话问出来,她又让他住嘴。
季林越的话太容易应验,真怕说出个一二三名,让自己徒增压力。
但拗不过季林越偏要说。
“第十名,有机会拿到的。”
他们的名次在二十个组合中处于中游,和身后的人差距不大,和眼前的人离得更近。
要是拿到破百分的成绩,保名次的难度不会太高。
但他们的赛季最佳是在大奖赛上刷新的,102.88分。
比一百分还有富余。
赛场风云莫测,一切都难说。
早上的时间很紧迫。
刚下车,匆匆做了一组腰腿热身,叶绍瑶就赶着上冰。
小季教练可是给他俩下了任务的,第十名,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早场训练格外顺利。
大概是冰鞋的鞋口松紧适中,又或者是搭档表现顺心,叶绍瑶觉得整个合乐出奇得好,完全可以搬上舞台。
她只恨现在不身处赛场。
季林越撑在旁边:“没关系,我们会在正赛发挥得更优秀。”
“真的吗?”她随口问。
从日常训练情况来看,她和季林越对自由舞的诠释比短舞蹈更好,动作也更娴熟。
但现场乌泱泱满是人,总有一些紧张心理要作祟。
一入场,她的腿就打颤。
花滑首个项目的奖牌战,连最高处的看台也坐满了。
“这比K国人口还要多吧。”
多到把她逼出晕人症。
当然,也有那么一些强心剂。
五星红旗飘在人海中,还有一小张一小张的手幅。
“上面居然有我们的名字。”她惊喜地给季林越指路,“好好看。”
手幅的中间是一堆艺术字体,配图是他们的第一场歌剧魅影。
季林越的脸上还有初代“面具”。
她回头看自己今天的杰作,进步不要太多。
“那我等会去要一张,他们应该会施舍吧。”季林越思考可行性。
叶绍瑶笑着搡他,今天怎么冒傻气。
五分钟练习时间,他们忙着适应冰面,适应观众时而的躁动,转瞬即逝。
他看她接刀套的手在抖:“还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