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353)
“姐,我昨天刚给您发了检查报告,医生说情况稳定,现在可以适当加强肩周肌肉的锻炼。”
三天两头就往这儿来,叶绍瑶也替她心疼钱。
“俱乐部把我分过来照顾你们,就得对你们负责,”康复师说,“好在这会儿是岸北的旅游淡季,特价机票也不算贵。”
但过两天就是劳动节小长假,注定是要人挤人的。
喧闹的车站,熟人在狼狈中又见面。
“你们也回首都?”
为避免出行高峰,叶绍瑶和季林越特意选了今天最早的高铁趟次。
好巧不巧,和康复师在车站打上照面。
“对,我们收到了首体大的消息。”
准确来说,是首体大的教务主任通过梁东亭联系上他们。
学校的招生办即日起放开关于老生复学的接收工作,他们情况特殊,但也被列入其中。
刚收到消息,他们就马不停蹄将材料复印打包,一张张证书被放入仪器扫描,摞了厚厚一沓。
容翡曾说,首都的旅游业从来没有淡季和旺季之分。
叶绍瑶对这点深有体会。
站牌还估计着列车的到站时间,同班的旅客已经在闸机外排好长队。
仿佛半个岸北的人都在这里。
她将行李箱召唤成左右护法,和别人隔开社交距离,还要把季林越罩在身后。
“你别把自己挤着了。”她回头嘱咐。
新赛季在即,可不能再出闪失。
季林越认真点头,扬着语气:“不会。”
有不懂事的孩子在人群里窜动,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拨开的人潮送着往前。
原本就逼仄的空间又被挤压,叶绍瑶重心不稳,下意识去扶住他。
稀薄的空气正在被另一个人掠夺。
鬼迷心窍地,她悄悄在他下巴颏上啄了一口,然后扭头当鸵鸟。
五月还没来,怎么天气这么热呀。
……
有冬管中心出面,叶绍瑶和季林越直接见到了首体大的教务主任,几人在会客厅面对面坐着,室内只有翻动纸页的声音。
“申请书和手续是齐全的,材料也很充分,”主任频频点头,对他们书写的成绩赞不绝口,“后生可畏啊。”
季林越问:“我们提交材料后的流程可以多久走完?”
“按照惯例,复学的学生需要经过招生办层层审核,但你们的东西已经由我过目,过几天就能重新注册,”主任给出一个大致的时间,“六月之前。”
六月之前,也就是五月中下旬。
叶绍瑶问:“注册学籍需要本人到校吗?”
“一般情况下,是的。”
教务主任在每一句话前都加了限定词,比如惯例,比如一般。
偏偏叶绍瑶和季林越的身份特殊,让他们不能和“一般”一概而论。
“主任,我们可能没办法到场。”
“没关系,我们会和两位保持联系,需要提供信息的地方走网上通道。”
静默了会儿,季林越再提出顾虑:“我们未来几年还会以训练和比赛为主,学习方面……”
“我知道。”主任打断他的话,却始终保持和蔼的脸色,“为国争光是头等大事,我校作为体育院校,也很鼓励学生能够走出校园。
“在读期间,你们的训练和竞赛由冬管中心负责,校方不会插手,只需在期末完成该学期的课程考核即可。”
这样的规定无疑给他们更多自由空间。
“谢谢。”
“甭客气,”所有事项聊完,教务主任起身目送,随口寒暄,“我上午刚接待了两名花滑运动员,和你们的情况大致相同。”
这话只是过了遍耳朵,叶绍瑶就有了答案。
除了双人滑那两位老前辈,还能有谁。
……
虽然叶绍瑶能预料自己不会拥有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活,但奔波比预料中来得更早。
刚回岸北安生训练没两天,格林教练就发来邮件慰问,拉出的文档有小一千字,内容提到了韵律舞的编排。
新赛季从七月开始,冰舞短舞蹈将正式更名为韵律舞,一系列规则也有微小的改动。
格林在邮件最后附上了ISU的官方文件,让他们仔细拜读。
“为什么每年的规则都不一样。”叶绍瑶看着几页英文就脑子发胀,抱头痛呼。
他们每年都要经历一遍适应规则的痛苦,相比之下,连训练都不算什么难捱的事。
季林越问:“现在看看?”
“这玩意儿适合在长途旅行中消磨时间。”叶绍瑶果断关掉手机,选择和自己和解,眼不见心不烦。
但一语成谶。
法定假期刚过完,她和季林越再次拖着行李箱离开岸北。
他们最近的出行频率极高,连购票程序的等级都升到了铂金。
“又和登机牌见面了。”叶绍瑶有气无力。
此前,他们因身体原因不得不与编舞师推迟约定的时间。
眼看俱乐部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们却迟迟没开始学习新节目,连编舞师也开始替他们着急。
自由舞能沿用,但起码得把一年一个样的韵律舞更新。
所以……
叶绍瑶低头端详颇有设计的登机牌,她和季林越要到隔海相望的K国去。
旅程很长。
“来吧,开始看文件。”
想要把新赛季的韵律舞顺下来,他们必须熟悉今年的图案舞规定。
没有冯教练的翻译器助阵,也暂时无法连格林,他们在前往异国他乡的旅途中自力更生。
文件封面的文字大小排版,密密麻麻一片。
正文还有太多专业名词堆叠,消磨她叶绍瑶逐字解读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