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409)
鸟喙和手掌摩擦的一刹,刺激的电流传遍全身,人们发出惊呼,赞叹于人与自然的和谐。
反观之,叶绍瑶手里的薯条像具安静的尸体,被风吹得散了温度,没有一只海鸟过问。
她就说嘛,海鸥怎么会喜欢吃快餐。
但总会被眷顾的。
不抱希望时,一只半大海鸥在她的手心着陆,抓住手指的爪肉柔软,它对奇怪的人类也充满好奇。
“季林越,季林越,”不敢惊动好不容易请来的祖宗,叶绍瑶哑声说,“快拍照,快快快。”
她就这么原谅一切。
不知道身后的季林越进展如何,叶绍瑶始终小心翼翼,生怕鼻间的气息把它吹走。
“你吃点吗?吃了才能长身体。”她对鸥弹琴。
海鸥左顾右盼,翅膀扇了扇,开始找下一个目的地。
飞走只是瞬间的事。
叶绍瑶感觉手上一轻,又只剩一根薯条孤零零躺着。
没来得及追寻它的踪迹,有什么在头顶短暂驻足,让她抬不起头。
发丝间突然灌进了风,海鸥把她的毛线帽叼走了。
但鸟喙承不住这样的重量,振翅无果后,它果断放弃了自己的战利品。
有一颗心和帽子一起跌落进海里,被海水反复打湿。
自此,叶绍瑶对海鸥有了刻板印象——
不爱吃快餐,还喜欢零元购。
更糟糕的,季林越甚至还拍到毛线帽被叼走的瞬间,头发因为静电微微炸开,女孩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再也不来了。
两声长笛轰走低空的海鸥,轮船即将靠泊。
叶绍瑶对游轮之行的幻想彻底碎掉。
再也不想来了。
她也不想再理季林越了。
第191章 谁泄密瞪谁。
但季林越的体格适合干活啊。
虽然还在怄气,叶绍瑶把相机挂回他的脖子,行李箱和背包也都塞给他。
海鸥向到岸的人们告别。
游子与家人团聚,游客与导游会合,从成群结队到成群结队,两个人也形单影只。
叶绍瑶刻意慢下脚步,等季林越拾掇好所有行李。
“我们还没定回岸北的高铁票。”
“这里离岸北不远,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这座沿海城市是关外的第一站,每列出关的高铁都会在这里停留,而下一站,就是岸北。
出港口的路得步行,行李箱的轮子咕噜咕噜交响,时刻提醒叶绍瑶刚才的霸道行径。
纠结一会儿,她伸手去讨:“我包里有冰鞋,应该挺重的,我自己背吧。”
“不重。”
“我箱子的拉杆有些松了,我自己来推。”
“我会注意。”
啧,不解风情的家伙。
船港在郊外,附近有片候鸟自然保护区,当地旅游开发很受限制。
除了以揽客为生的村民,这里鲜少有人路过。
“打不到车。”
失踪的信号是找回来了,但网约车对这里敬而远之,加一番价也没有结果。
倒是那些天生自来熟的土著,说着大差不差的乡音,三两句就认了干亲戚,然后张口漫天要价。
“大妹子,咱都是爽利人,到火车站就两百块钱。”
“十公里两百,您这电驴子是金做的?”
“被交警逮住超载,罚款可不止两百。这样,三百五十块钱,保证你们顺利到达。”
原来还是一人两百块。
出门在外,不是所有操着家乡话的人都是家里人,方言再相似,也只有家人的声音最亲切。
以至于叶绍瑶听见时,有一瞬的恍惚。
“闺女。”
阴霾突然被驱散,她条件反射奔过去:“妈妈!”
从学生时代的某天开始,叶绍瑶就很少叫出“妈妈”这个叠词。
这显得自己不成熟,听着还像撒娇发嗲。
但看见邵女士从副驾下车,大脑略过思考,她就这么明知故问:“您和我爸开车来的?”
邵女士脸垮着,摁了摁她的发顶:“没长手还是没长脚,把人家当晾衣架使。”
叶绍瑶发誓,自己绝对动了恻隐之心。
行李说多不多,塞满整个后备箱,主驾的叶先生打了个小盹,他刚从一个城市跨到另一个城市。
“你俩还没黏糊够呢。”
后座很宽敞,但邵女士从后视镜看,视线刚好扫过一片空白。
叶绍瑶非得和季林越挤一块:“我俩有正事。”
在不自觉的时候,所有小九九烟消云散。
“你在刷什么?”她低声问。
“群通知。”
阴魂不散的群通知。
叶绍瑶打开手机,置顶但免打扰的群聊一直跳动着。
学委再三发言,要求还没确定导师的同学务必在今日内提交结果。
就差点名道姓某两个人。
“看看还剩谁吧。”
叶绍瑶点开名单,每个导师的名字后都跟了两三个学生,表示他们在未来一年结成更紧密的师生关系。
倒有一行空缺瞩目。
“穆百川?”她用双指放大表格,“是我认识的那个穆教练?”
从星未来退出后,穆百川在首体大耕耘了十多年,如今是学院人才培养委员会的主任,兼顾其他冬季项目的人才遴选。
有俱乐部的协助,他还养出一支成绩不错的队列滑队伍,也带队参加过不少国际赛事。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名单里?
叶绍瑶不记得他是本专业的任教老师。
“其实是有的,”季林越解释,“只是穆教练的两门选修课都破产了。”
除了专业课和思政是专业必修,他们还要完成其他个性选修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