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410)
选修,顾名思义,可以选择是否学习这门课程。
如果凑不齐开班人数,则这门选修课取消,视为破产。
穆百川的课曾破产过三年,也得亏这届没有更多课程可选,才勉强保留下来。
凄凉中带着好笑,叶绍瑶好奇问:“为什么没人选?”
本着对穆教练的百分百信任,叶绍瑶草率地填了表格交差,还怂恿季林越和她拜在同一师门下。
“穆教练人多好,和咱们还熟。”这是她的理由。
……
汽车还没驶出野地,开阔的平原刚刚出现零星平房,叶绍瑶就收到了来电。
备注是他们刚忆过往昔的穆教练。
她先开口:“教练。”
“小叶,小季和你一块儿?”穆教练说话很缓,带着不可质疑的威严。
“对。”
“那你打开外放,咱们简单开个会。”
“我们正在赶路……”
“我等会儿要带学生比赛,未来一周很难挤出时间。”
句末一顿,他打开话题:“你们曾经是我的学生,应该知道我的准则是守时。”
所以,他将未来一年的计划列成时间表。
下周前确定论文选题,六月前交一篇千字文献综述,七月梳理论文框架,年底把初稿完成,二月后再进行修改和润色。
他还特意强调,务必严格按照以上时间执行。
“六月啊?”叶绍瑶悄悄惊讶。
选题应该不难。
但掐指一算,四月都过了一半,她连文献综述的定义还不知道。
“嫌早?”穆百川问。
她干笑两声:“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他晓之以理。
最近是花样滑冰的休赛季。
虽然也要兼顾训练,但相对来说,空闲时间比较多。
一旦新赛季拉开帷幕,他们得把脑子里的弦紧绷到冬奥会结束,到时还剩下几口气可以喘,谁也不知道。
挂掉电话,叶绍瑶转头向季林越发牢骚,又向容翡取经。
不过只得到她幸灾乐祸的敲打:“不做背调是很吃亏的。”
穆百川教练是什么样,大家有目共睹。
穆百川教授是什么样,这还得上过选修课的同学最有发言权。
班长回忆说:“穆教授很忙,忙到经常调整上课时间,十六周的课挤到一个月上完,没到期中就催缴期末作业。”
所以今年,是穆百川在校任教多年来,头一回成为本科生毕业论文指导老师。
……
回家时,刚好赶上晚饭。
温女士特意在家里煲了汤,照顾两家的口味。
招呼了人,叶绍瑶进厨房探头:“好香,是苞米排骨?”
“你叔叔还做了红烧肉,就在锅里温着。”
家里的运动员回来了,食材都要提前准备。
肉类必须由省体育局特供,一人每月能分到半扇猪。
配送员送到楼下时,还说真巧,一个单元楼居然能出两个国际健将。
家里难得热闹,季先生开了瓶小酒,又在胡吹他未来的商业版图。
叶家父母只是听着,温女士也不搭理,指了指儿子:“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时间过了有一阵,季林越脸上的伤口结痂又落疤,只剩两道浅浅的痕迹。
但这也没逃过亲妈的眼睛。
“温姨,我之前说想改考斯滕,”叶绍瑶认错,“就是因为我把他划伤了。”
季林越在脸上摸了一把:“这篇怎么还没揭过去。”
一点小伤,被反复提了小半个月。
温女士笑得开心,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道:“改衣服的事,交给我就好。”
行李箱放在门口,东西还没来得及归置,温女士就要走了表演服,说看着再改改。
叶绍瑶有意去听她念叨,跟进工作间当小学徒,顺便见证新一版草图的诞生。
……
连续赶路的后劲涌上来,叶绍瑶趴在书桌闷了一觉。
再醒时,客厅已经空空荡荡,只有季先生在拨弄手里的遥控器。
“季叔,我爸妈上楼了吗?”她张望,“季林越呢?”
季先生的酒还没醒全乎,迷迷糊糊说:“楼上。”
好奇怪,晚上九点钟,她爸不叫她回家睡觉,反而把人家儿子从自家薅走。
叶绍瑶返回工作间,看温女士戴着老花镜,把表演服挂在熨烫机上,手里握着铅笔打形。
“温姨,我爸妈不会想听季林越打我的小报告吧?”
温女士笑着说:“你陪小郦看的八点档还不够多。”
这么一说,她大概猜到五分。
这是他们开诚布公后头回回家,是该发生点什么。
“那我该上去吗?”
她实在困得慌,但还在犹豫。
低头看,自己一身睡衣,兜里没钥匙,现在敲门估计会尴尬气氛。
又等半个小时,楼上没有动静,连拖鞋踢踏的声音也没有。
好奇心蠢蠢欲动,叶绍瑶坐在沙发,听季先生嗑瓜子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心思却完全不在电视里的比赛直播上。
季先生看她的神情好笑,商量说:“闺女,你去帮叔听听,我也替这小子紧张。”
叶绍瑶扣上连帽,把人缩进睡衣里,领命上楼。
家门虚掩着。
客厅里没有人,但电视还开着,和楼下同样的体育频道,像左右耳声道呼应。
意甲联赛正打得火热,传统豪门尤文图斯主场对战热那亚*,皮亚查和C罗先后拿到球权射门,均未射正。
但这并没有浇灭现场球迷的热情,镜头给到观众席举旗高呼,让她听不见主卧里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