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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月季[花滑](427)

作者: 怀蔺 阅读记录

云海之下,山谷可能下着雨或雪。

他们是绝对无法穿过云层,看到什么日照金山的。

但现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天尽头即将铺展一场日落盛宴。

“快到了吗?”她问。

按照航司发布的信息,他们应该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时间的晚上六点左右落地。

“嗯,已经开始下降了。”

在座位上坐了许久,手脚是麻木的,腰臀也酸着,她左右挪了挪,按捺不住想要活动的心思。

所以在飞机完全被黄昏浸染时,所有人都被舷窗那一小方熔金色所吸引时,他们就着自然的馈赠,谈起未来几天的训练计划。

符拉迪沃斯托克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等夜色最浓的时候,他们将南下中转首都,再入境J国。

到时,距离比赛只剩短短三天,再谈备战太匆忙。

“叶,你们想吃什么?等会儿刚好饭点,我们直接拜托地勤送到休息室。”

后座的Eva递来手机,让他们放心选择机场美食。

飞机餐实在不太好吃。

但看图片上的餐食卖相,似乎也不如背包里的三明治。

价格还不美丽。

叶绍瑶牵了牵嘴角,婉拒的话抵在喉头,出口的却是:“两份意面,谢谢。”

嘴先馋了。

……

和饭搭子坐一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从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不正宗意面到首都正宗的蛋包饭,叶绍瑶吃得高兴,困劲完全过去。

等待通知登机的间隙,她顺口给Eva和Rowan科普了海参崴的往事。

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前就叫海参崴。

她从小耳濡目染,也是“海参崴、海参崴”地叫。

从兴致勃勃到兴致缺缺,意识到这不是一段有趣的故事,Eva开始走神。

“我们是不是该登上最后一趟航班了?”

这趟旅途太漫长,几经转机,眼看终于要到达目的地。

季林越看着中英不断切换的航显系统:“按理说是的。”

右上角的时间又跳动一格,无限逼近航班起飞的时间。

但工作人员迟迟没有打开闸机。

甚至除了两名维持秩序的保安外,闸机口没有检票员严阵以待。

时间即将重叠。

越来越多的乘客意识到问题,开始向地勤不安地发问:“时间表是正常的吗?我们有知道首都或东京发生了什么的权利。”

叮咚——

“华夏国航CA925的乘客……”背景音在人声鼎沸时插了一脚。

现场混乱,无人在意墙上的航显屏幕。

状态:正常。

状态:登机。

状态:催促登机。

不到一分钟,显示屏三次切换航班状态。

闸机开启,检票员到位,领口夹了枚对讲机保持交流,对方一直输出信息。

叶绍瑶从跟前走过,恍惚听见他们讨论延误或不延误的问题。

廊桥好像在晃,她走得战战兢兢,索性等一步身后的人。

“季林越,他们说这趟航班会延误。”

“他们说的是可能取消。”

飞机七拐八绕才走上滑行道。

还未起飞,塔台传来确切的消息。

“请CA925立即离开跑道,迅速返回远机位。”

曲折的航班终于有了结果。

机长和乘务员安抚乘客,大致解释了脉络。

受新冠变异毒株奥密克戎的影响,J国即日开始举国管控,包括但不限于不接待所有前往或即将前往J国的航司。

随即,ISU官网发布最新文章:

原定于下周在J国琦玉举办的总决赛无限期延迟,或有取消可能。

口罩束缚着口鼻,叶绍瑶觉得有些窒息。

消息一下在所有运动员间传开,像炸开的烟火。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有人放大五官,夸张地双手抱头,一副天塌的模样。

“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飞机还在滑行状态,请您系好安全带,保持冷静。”

这趟航班是经俄国站确定进入总决赛名单的运动员前往琦玉的唯一选择。

大家集体出动,教练团队浩浩荡荡百余人。

还有不少ISU的随赛官员。

还未开赛的总决赛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迫卡在入境环节,不上不下。

飞机回到原点。

季林越在众多新闻里翻到J国的最新防疫政策,翻译器无情地阐述现实。

几乎与封国无异。

而比赛无限期延迟,基本上也无再解封启动的可能。

这糟糕透了。

但还好,他们正在祖国的热土,这是他们最庆幸的事。

“你现在告诉我,有哪些运动员已经到达琦玉?”ISU官员正对手机大动肝火。

“官方酒店传回消息,他们还没有输入任何运动员的入住信息。”

也就是说,所有非J国运动员都在域外,总决赛是否举办还有转圜的可能。

傍晚,他们在机场滞留的第六个小时。

ISU发布正式推文:

[非常抱歉,我们在今天早晨被告知将于下周在J国举办的ISU花样滑冰大奖赛总决赛取消。

事实上,我们现在被同样的事情所困扰,COVID-19和奥密克戎变异株的存在让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这很遗憾,但我们也感谢J国冰协对此做出的努力与支持。

另外,为了保证本赛季大奖赛的完整性,我们希望国际滑联成员国向我们发出承办总决赛的邀请。]

出发点是表明遗憾,但落脚点是展望。

所有人都不希望奥运赛季变得潦草不堪。

几乎是条件反射,叶绍瑶给冯蒹葭打去电话:“教练,您看见国际滑联的邀请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