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447)
看见来人是季林越,叶绍瑶问:“抽签仪式结束了?”
明天下午,冰舞项目首先开赛。
比赛规则规定,所有运动员按照世界排名先后区分组别,每小组又打乱顺序组内抽签。
叶绍瑶/季林越在积分结算时位居世界第八,但因部分组合缺席,跻身韵律舞最后一组。
季林越点头:“最后一位登场。”
“天呐,你的手气臭了十多年,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接上链子!”
他抿着嘴唇,这听起来不像夸人的话。
但他没理由反驳说这不是事实。
“嗯,天时地利。”
剩下的,就交给人和吧。
……
2月8日下午两点整,由华夏前女单运动员阚玉到场宣布开冰,个人赛拉开序幕。
叶绍瑶在经过内场通道时,往入口探了一眼。
上个周期,冰舞还是花滑四项里绝对的冷门,办赛方为了多赚门票钱,总会把冰舞和男单捆在一个半场。
现在,场上第一组正在五分钟练习,比赛还未正式开始,观众上座率已经在规定制约下几乎饱和。
“瑶瑶。”意识到叶绍瑶落后,季林越转身等她。
距离他们的出场时间还早,为了保持身体活跃,他们打算在舞蹈室待一阵子。
同组的Eva和Rowan已经在舞蹈室等候多时。
从冬奥会开幕至今,他们一直活跃在赛场上,团体赛亲力亲为,团体赛结束后,又立即投入个人赛的较量。
今天的比赛,他们将在最后一组第四位出场,和叶/季前后脚。
越到比赛,叶绍瑶越放松:“前辈教教我,怎样才能在韵律舞拿到九十分?”
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缓解紧张的玩笑。
但如果能求取真经,她也愿意学习一二。
“因为GOE很慷慨,定级也抓得不严,”Eva认真回答,“这赛季,我和Rowan头一次在图案衍生步里拿到双四级,但其实,这套的质量还不如GPF那场。”
她时刻保持清醒,每场比赛的评判尺度不一样,分数基本没有可比价值。
推门而入的工作人员根据对讲机的指令,把舞蹈室的电视调到比赛现场的频道。
当前,第一组第一对选手完赛,在等分区的煎熬等待中,拿到46.66分。
节目内容分才二十出头。
可以看见,教练和选手的脸上流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
惊讶于分数高低?还是进而质疑定级问题?
不得而知。
简单扫过几组选手的分数构成,叶绍瑶基本可以断定,今天的裁判手很紧,像在团体赛浪费掉了所有仁慈。
“这是你们国家的小黑马。”她认出来。
目前场上的选手是M国的KeilaWinter/DaneSummer,因为姓氏特殊,国际上更喜欢以“冬夏组合”作为其爱称。
当年大奖赛分站赛,冬夏组合初出茅庐就横扫一众老将,着实拉高了观众对这对黑马的期待。
这是他们第一届冬奥会。
但舞蹈开场,Winter和Summer的对称式街舞好像并不合拍。
肉眼可见的紧张。
第一个技术,午夜蓝调的规定图案,裁判即时给出一级,三个关键步错误,BV损失两分之多。
场上的选手似乎意识到动作质量的问题,但因为大赛经验不足,没有及时调整状态,衍生步马马虎虎,中线步的难度步法质量也不佳。
季林越还挺会找角度:“捻转和托举的质量很高,实时加分都在两分上下。”
“但步法定级不行,很难拿到七十分。”Rowan摇头。
“也不是没可能,”叶绍瑶开玩笑,“你们自带高贵国籍。”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他们私下经常总结ISU的偏好,比如喜欢强节奏的蹦迪曲,比如喜欢按国籍下菜碟。
她猜得不错。
冬夏组合在技术分上并不具有优势,但裁判在节目内容分上放了一马,将本组基调定在三十分左右。
“这才第二组,待遇升得很快。”
“技术分和内容分的比重还算正常,不过表演意识有些逊色,不是他们训练时的水平。”
他们缺少的,正是需要一场又一场大赛堆砌的。
又一组运动员登场。
“Thenextskaters,ZongGe/ChengYan,fromChina.”
“诶,”叶绍瑶收回拉筋的腿,“这是我们国家的小黑马。”
短暂一周时间,纵歌/程堰首先开始他们的第三场比赛。
在个人赛前夕,两人刚收获一枚宝贵的团体赛铜牌。
但随之而来,是成倍的焦虑。
“很想进自由舞,最好能摆脱垫底的名次,”纵歌说,“但我们害怕状态已经在团体赛上发挥出来。”
贪心是人类的共性。
得到了成绩,就会放眼更高远的目标。
傍晚她还说“靠你们”,夜晚还没过去,就成了“希望我们也能靠得住”。
当时的叶绍瑶说:“无论如何,你们在团体赛上证明了自己。”
“但那是团体的成果。”
纵歌和程堰都不觉得自己在其中的贡献有多举足轻重。
充其量,只是让华夏的冰舞能有人顶上。
不是这样的。
叶绍瑶用数据说话,在团体韵律舞上,他们的排名虽然一般,但超过了常年在波卡组训练的格鲁吉亚组合。
团体自由舞中,他们又把J国组合甩在身后,这个组合的最好成绩比他们高五分之多。
总之,每一步都是突破。
碍于时间,她只是点到即止,让他们自己去参悟。
现在,展现的是他们参悟的结果。
冰场中央,考斯滕上的金属流苏映在纵歌脸上,她提着嘴角含笑,和程堰展开一曲酣畅的冰上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