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455)
言尽于此。
“没有了。”
献完丑,她想把季林越推开,这颗脑袋凑得太近,让她读日记都不自在。
“还有。”她听见他说。
“还有什么?”
她把本子交出去,看季林越翻到最后,内页和硬壳粘合的地方,有一行不太工整的字。
[祝小寿星天天快乐。]
季林越说起当时的思考:“生日快乐只是快乐一天,生日之外,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
“唔”了一声,叶绍瑶肉麻地掀起一层小疙瘩。
“还好你长了嘴。”
阴了好几天的首都,在傍晚时突然转晴。
夕阳从溃散的云雾中照进来,飘窗被染得橘红。
少年心思看见了天日。
……
晚饭时间,酒店食堂里的人并不多。
男单运动员倒是都回来了。
秦森河从前线带回了好消息。
他在短节目中发挥出色,再次突破个人赛季最好成绩,以92.06分位列第八。
“没吃到符号?”叶绍瑶忙着夹菜,嘴里有些惊讶。
这分数可比他在团体赛高出不少。
“何止,”容翡说,“定级全四,后内点冰四周的实时分加到3.33!”
话题中心的秦森河只是简单应付两口,心理医生把他叫回理疗室,给他做进一步疏导。
“纵歌和程堰呢?”栗桐问起。
叶绍瑶回答:“早训后就没见过。”
昨天的韵律舞竞争太激烈,自由舞门槛比平昌冬奥会拉高了八分之多。
曾经的诸多名手被拒之门外,也有不少崭露头角的新人。
纵/程就是那对幸运的守门员。
但他们的心情并不如同样垫底的中亚组合,第二十名就像一道枷锁。
“再不济,也是进过冬奥会自由滑的。”
一方面,他们安慰自己知足。
“但还想打一场翻身仗,进一名也行。”
一方面,他们又定下目标。
纵歌姗姗来迟,额头上还黏着细汗,碎发打绺。
“刚下训?”容翡问。
“从健训练馆回来。”
“明天比赛,别练伤了身体。”
纵歌点头,但没全把话听进去:“也就一天,成败在此一举。”
“并不是。”
花滑并不只奥运会这一场赛事。
叶绍瑶想告诉她。
第211章 期待的转机还是出现了。
2月10日下午两点。
主持人热场后,官员和裁判员入席,冰舞自由舞即将开战。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段插曲。
叶绍瑶和季林越与其他运动员乘坐同趟班车,巴士刚开出没个百米,前座的程堰就面露苦色。
他的小腿紧张到抽筋。
教练组不在车上,在座也没有医疗人员,还是季林越决定施以援手。
摸到痛处,程堰一阵嚎,看来症状不轻。
“是最常见的腓肠肌抽筋,最好伸直患腿,手将脚尖扳向身体方向。”
“坐位体前屈?”
“是这个意思,”季林越点头,“三组拉伸,每组二十秒,注意避免弹振,应该可以缓解。”
说着,他将保温杯里的热水倒在毛巾上,和冰袋交替刺激。
一冷一热,肌肉神经的敏感让程堰呲牙咧嘴,但疼痛减轻不少,像被人攥紧打结的腿筋也放松下来。
“好专业。”
他换上喜色,连连夸神医。
若这事当着队医的面发作,指不定先挨上一顿臭骂。
叶绍瑶在旁边替季林越接纳赞美:“小问题,咱们就是学这个的。”
季林越颔首:“现在只是紧急处理。你们上场早,一定要活动开。”
“还可以在陆训时用暖风加热冰鞋,预防足底筋膜紧张的连锁反应。”叶绍瑶和他一唱一和。
下车的时候,程堰的走姿还有些难适应。
三小时后,他们出现在直播画面里,携手入场练习,看样子是缓过来了。
“第一组登场选手,纵歌/程堰,来自华夏。”
没等英文播报,观众直接吆喝起来,加油声此起彼伏。
这是一对说老不老、说小不小的组合,首次登上冬奥会就有不俗的表现,按照叶绍瑶之前安慰的,最差都是世界第二十名呢。
深呼吸,纵歌和程堰在分别处碰拳,放开滑吧。
这可能是人生只一次的经历。
音乐响起,是完全不同于韵律舞的国风曲,原本克重就轻的裙摆被风吹起,倒真像古时的霓裳羽衣。
叶绍瑶在他们完成首个技术后就投入梳化,对节目的唯一印象是,纵/程今天的同捻步还行。
所有工具摆在地上,她一边开韧带,一边给脸上打底。
季林越换好表演服过来。
“我给你编头发?”他问。
叶绍瑶点头,但随即吩咐:“发胶和头饰还没拿过来。”
季林越退出舞蹈室,在门口顿了会儿,询问说:“戴哪顶王冠?”
在自由舞里,她扮演君王,该有自己的王冠。
去年GPF之前,叶绍瑶一直戴着希尔维娅赠给她的那顶,后者曾在新闻图里看到,戏谑他们的成绩里有自己一份功劳。
但因为时间久远,王冠上的水钻掉了几颗,缠枝藤蔓也有些松。
她把东西寄给温女士修复,也是在不久前,才再次拿回手中。
她思忖着,做出选择:“希尔维娅给我的那顶吧。”
自由舞不能出差错,这还是她第一次毫无准备地带着新玩意上战场。
但那顶王冠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房门留了道小缝隙,不知从哪里灌进几缕风穿堂而过,把室内其他几组运动员也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