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80)
她偶尔和季林越的妈妈约饭,两人都避不开谈小朋友们的情谊。
叶绍瑶在班上没什么能谈到一处的同学,季林越的性格也不好与人相处,他们能成为互相取暖的好朋友,也不算坏。
“季林越,你今天练什么?”
她一路跟着他从门口走进来,关切他的练习情况。
考级季已经过了,学员们终于放下应试备考的担子,重新拾起自己的训练进度。
“我得先热身。”他回答。
换上训练服,他走去健身房的练功室。
叶绍瑶换下冰鞋:“我今天也忘了陆训,现在补上。”
走前,她还不忘和妈妈和教练打招呼:“妈妈,教练,我去练独立动作,不走远。”
其实她是迫不及待想给某人炫耀她新练出来的内点两周,她不说。
季林越的阿克塞尔两周跳是颗定时炸弹,在冰上练了几个月也没什么效果,市队的教练曾打趣他,再这么练下去,三周跳都要向他招手了。
“你还是缺周呀。”
又是没新意的跳跃练习,叶绍瑶坐在沙发凳上,幸灾乐祸。
如果不算上落冰率,她已经出了四个两周跳,除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光临的勾手两周,她四舍五入也卡在这里。
再四舍五入一下,她现在和季林越是同一条起跑线。
“小季是改动作,”冯蒹葭正义地戳穿她,“你那是还没学会。”
冯教练长着一张毒嘴,时不时就爱打击人,叶绍瑶心里认怂,但嘴上坚强地反驳:“比赛时都得扣分。”
终于勉强站住一个,好赖挽回一些面子,季林越看向叽叽喳喳的叶绍瑶:“我现在成功了一个,该你跳了。”
刚才的热身总是他做什么,她跟着做,现在也应该一样。
“不行,我跳不了两周半,会摔倒的。”叶绍瑶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她连两周跳能不能站住都得看运气。
季林越起了玩心,拉着手腕让她展示:“我刚才已经摔了几十次了。”
“摔倒会疼。”
“有垫子。”他跺跺脚下的软垫,示意她不必因为害怕受伤而退缩。
冯教练又在隔岸观火:“是嘛,哪里有不摔跤就能学会的动作。”
拗不过一大一小,叶绍瑶只能暂退一步,转移攻击目标:“教练,滑双人的那对哥哥姐姐呢?”
冯蒹葭手里的双人滑组合已经在俱乐部待了三五年,以前在青年组还勉强能排上全国第四五六号,现在熬进成年组,直接像消失了一样。
今年组合两人都面临高考,更是经常缺课。
她提着这事就来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爱学不学。”
近几年国际上的双人滑难度持续走高,有不少顶级教练致力于创新,这些一直保持传统又拼不上难度的组合,很容易就被拍在沙滩上。
能够成功抓住教练的命门,叶绍瑶狠狠扳回一局,她得意地摇了摇小尾巴:“就是就是。”
“我手底下的小双要再出不了成绩,我就找老穆把你俩拉过来连双人滑。”
峰回路转,回旋镖又扎在自己身上,嗅到风向不对,叶绍瑶紧急撤回一个笑容。
她不显声色地往旁边看,果然,连带季林越也不敢放松了。
说起自由滑,她即时想到的是全锦赛上的杂技表演,再是容翡那条骨折的胳膊。
都不是什么好的印象。
她的小脸写满抗拒:“我不。”
都是吓唬孩子的话,冯蒹葭看他们在这里待得够久,严肃的表情上挂起“恕不招待”的逐客令。
“行了,别想偷懒,带着妹妹滑冰去。”这话是对着季林越说的。
叶绍瑶拿出气势纠正这个错误:“他是弟弟!”
他长高了是一码事,练得更好她也承认,但长幼顺序可不能乱。
“嗯。”季林越点头,虽然依旧不知道一天的早晚到底有什么好介意的。
已经在冰上滑了半节课,叶绍瑶自觉没什么需要适应的,季林越却是刚上冰,从蛇形步开始是找感觉。
但他压根就没在视线里看见她人。
一个急刹,他回头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叶绍瑶也刹住脚,回答得理所当然:“我想跟着你。”
他蹙眉:“很危险。”
“不危险,”叶绍瑶浅浅退了一步,用手臂丈量两人的距离,“你要练习什么步法给我吱个声就行。”
冰场的人不多,只有靠边滑得拘束的几名游客,两个小孩在内场窜来窜去,一个当火车头,一个当火车尾,偶尔会有不小心追尾的把戏。
“我都说了很危险。”
“风太大,我听不着。”叶绍瑶玩得正开心,什么也听不进去。
“你刚才还说摔倒会疼。”
她矢口否认:“才没呢,我从来不怕疼。”
铃声响起,叶绍瑶今天的课时全部结束,季林越的课程紧接着开始。
穆百川走进冰场,看着两个出双入对的小朋友,再次放任叶绍瑶成为连堂课选手。
面对新的学员,他又将“明星杯”的赛程说了一遍。
叶绍瑶对这部分内容已经脱口就来,站在他的身后对起口型,让学员们敢笑不敢言。
“叶绍瑶,我等会要检查你的单足提刀。”
被教练点名道姓可不算一项荣誉,叶绍瑶迅速立正站好,带着任务脱离大部队训练去。
不就是提刀嘛,她看别人做着也不费劲,自己练练也可以应付过去。
这一批学员上的是高阶课,穆百川拿出吊杆进行辅助跳跃。
“你真要开始练三周跳了呀?”挤不进人堆,叶绍瑶只能在外面找季林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