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亡母和离后,侯门弃女闹翻皇城(21)
南采薇手一挥,有几个下人抬着小半筐炭进了屋。
“侯爷说,这东西原不是什么稀奇物件,左不过御个寒。上面的图样丑得很,早就不想要了。”
南声声跪得膝盖疼,她用手抚了抚大腿上的淤青,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都是妹妹不好,害得姐姐和家人不和。这不,采薇亲自送来,还望姐姐原谅。”
那抬炭的两个下人动作粗鲁,将半筐炭猛地倒进火盆,炭灰在南声声面前弥散。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还是呛得大咳了几声。
春水也跟着呛咳,忍不住抬起了头。
南声声准备给春水递方帕子,转身却见春水慌乱缩回的手背上,赫然蜿蜒着五道紫红指痕。
她猛地来到春水面前打量,再细看时这才发现小丫头颈间淤青似毒藤缠绕,裙裾下隐约可见肿胀脚踝。
“怎么回事!”南声声急切问道。
春水昨日都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晚上,就带了满身的伤。
南采薇似乎并不料,南声声这时候才发现春水的伤。
她高高在上,俯视着依旧跪坐着的南声声主仆二人,将一瓶金疮药膏叮咚就丢在了祠堂的地砖上。
“妹妹担忧姐姐的膝盖,要是疼了就涂一些药。毕竟姐姐如今爹不疼娘不爱的,只有妹妹能做个贴心的体己人。”
南采薇说着,就准备离开。
当玄色大氅的尾摆扫过南声声的双手,她一把将大氅拽抓,差点将南采薇绊个跟头。
“站住。”南声声语声冷厉。“这是怎么回事?”
春水立马缩回手,“没事,昨夜在门上磕了几下。”
磕了几下,能成这样?南声声是不信的。
那手腕处分明是抓痕,而脚踝的地方分明是钝物所击。
“谁干的?”南声声沉着脸。
春水一个劲把头往地面埋,强忍着泪花,转而强挤出一抹笑意。
可那笑太难看了。
她不敢说话。怕说出实情,姑娘会为了她出头。
她不想给姑娘惹任何麻烦。
“是奴婢不小心才……姑娘,奴婢没事的,还能跑跑跳跳呢!”春水说着,就颤颤巍巍站起来,狠狠甩了甩膀子给南声声看。
可那涨红的脸,分明是忍痛的表情。
南声声忽然想起今早那些白幡,若此时还不明白,就枉当了春水这么多年的主子。
“春水,你去把门关上。”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春水以为姑娘怕冷风,麻溜地关上了祠堂的门。
檀香缭绕中,南声声缓缓起身,冻裂的指尖抚过炭筐。
“南采薇……”南声声轻言唤道。
南采薇忽然呼吸一滞,这是南声声回府后,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这声音,没来由有些瘆人。
在南采薇诧异的注视中,忽如鹰隼擒住对方咽喉,玄色大氅扫落供案烛台。
南声声将南采薇精心描画的眉眼按在冰冷砖墙上,紧紧捏住那尖尖的下巴。
“春水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那张细嫩娇艳,涂满了脂粉的脸上顿时染了一片炭黑。
“啊!”南采薇惊得花容失色。
“你辱我可以,我不想与你计较,但你为何要伤我侍女!”南声声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明艳少女的脸上少了精致,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惊诧。“姐姐,采薇没……没有……”
一抹眼泪从她眼角滑落。若南声声初次见她,只怕真要被她这副可怜的样子所迷惑。
“你用哪只手伤的她?”南声声将她一双手死死擒住,南采薇那柔弱的身躯,哪里抵得过这般力量。
“妹妹真的没有……”
娇啼未落,清脆掌掴已响彻祠堂。南声声伸手扇在少女脸上。
那力道只一次,便足以让那张精致的小脸红肿起来。
“啊!”南采薇的声音穿透祠堂屋顶,格外凄厉。
“采薇,采薇!”
原本南声声还想扇第二巴掌,冷不丁从门口冲进来好几人。
一老二少,正是侯爷带着南怀宴和南霁川。
“阿姐!”南怀宴猛地一把推开南声声,将她推了个踉跄。“表姐,你……你怎可伤我阿姐!”
南怀宴紧紧护着身后的南采薇,眼中喷薄出一抹恨意。
“逆女,你……你怎可动人打人!”侯爷猛地一巴掌,落在南声声脸上。
那力道,毫不留情,不像是对亲生女儿动手,眼前更像是一个仇敌。
“南声声,采薇好心给你送炭,你又在发什么疯!”南霁川双眼猩红,气急败坏。
南声声才被南怀宴推了踉跄,不料又遭侯爷这一巴掌,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第18章 请家法
膝盖的伤寒已经让她挪不动腿,差点倒下。
可她死死站在那里,绝不倒在他们面前。
“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你可知她做了什么?”南声声用袖口抹去嘴边的猩红。
“不管采薇做了什么,你也不能打她!”侯爷怒斥,将手再次高高举起,却未曾第二次落下。“更何况采薇是来给你送炭盆的,她对你这般好,你为何屡次与她过不去!”
南声声见父亲那暴跳如雷的样子,仿佛自己将他悉心呵护的娇花蹂躏了一般。
“我与她过不去?”南声声苦笑。
她知道自己父亲这颗心偏出了皇城,可没想到此时父亲的举动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父亲可知,她将春水伤成了这般样子!”南声声一把将春水拉到面前,让她抬起头,将脸上及衣袖底下的淤青给侯爷看。
侯爷只瞥了一眼,却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