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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亡母和离后,侯门弃女闹翻皇城(6)

作者: 方小白 阅读记录

“那些衣裳不是按照我的身量做的,花色和样式只怕是……”

南声声转身看向屋内明媚的少女衣裙,“只怕是按照她的身量做的吧?还是说,那几件衣裳其实是她不要的?”

话一出口,众人哑口无言。

因为南声声说的是事实。

她回来得急,原本是打算做几身新衣的,可来不及了。

老夫人便想着,南采薇和南声声应当差不多高,便从她的旧衣里拿出了几件。

虽是旧衣,可也是没穿过的,因为采薇不喜欢。

但说不准声声就喜欢这样的花色和款式呢?

“都是祖母不好,没有考虑周全。”老夫人叹气,双眼红红的,“声声啊,你莫怪祖母,明日就给你制几身衣裳。”

“不必了。”南声声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花色太艳,孙女是回来奔丧的,那样鲜艳的花色,不合适。”

南声声说得决绝,堂内又是一阵沉默。

“罢了,新衣日后再做就是。”

一直未说话的侯爷将一对少年男女推到南声声面前。“这是你远房的表弟南怀宴,表妹南采薇。”

他喉间滚着痰音,“他们前些日子从陇西老家过来投奔,往后就在府中住下了。”

南声声望过去,少女鬓间海棠颤巍巍沾着雪花,比这满室素缟鲜活了不少。

她就是南采薇!

第5章 她是你们心头肉,我是棵野草

眼前这个女子,虽是第一次见,南声声却是听闻了许久。

庄头上,那些下人怜悯的“外头那位姑娘”,今日让堂兄和未婚夫陪同游湖的“表妹”,让苏鹤眠亲手抚琴的“采薇妹妹”,想来便是她了。

少女旁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少年。

南声声盯着少年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眉骨,忽然想起三年前初到庄子那夜,庄头娘子举着烛台冷笑。

“真当自己是唯一的侯府嫡女?你娘在南境厮杀,你爹在温柔乡快活呢。”

看着他们姐弟紧紧站在父亲身后,仿若那才是一家人,南声声忍不住苦笑。

原来,就连庄子上的下人都知道,父亲生了一对外室子女。

或许父亲想让他们入侯府许久了,一直不得机会。

如今母亲战死,机会不就来了吗?

可叹父亲还给他们安了个表亲的身份,真是可笑。

更可笑的是,父亲三年未见自己。如今见到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引荐他们姐弟。

父亲甚至都未过问她一句,这三年来在庄子上过得如何,病养得如何,一路上奔波是否受冷受冻了,更未对母亲之死安慰自己一句。

往日那些埋在心底的疑问和不可置信,如今看来是不用开口了。

就在这一瞬,南声声选择了相信。

“父亲,他们当真是南家表亲?”南声声轻启干裂的唇。

“当——当然。”侯爷看向堂内一众人,又小心翼翼看向南采薇姐弟。

南采薇将头埋下,双目噙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南声声将两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却是不解。

如今母亲都不在了,若父亲想让这对外室子女入府,自己这个当女儿的能拦得住吗?

左不过只是大闹一场罢了。

他却宁愿安个表亲的身份欺骗众人,父亲在藏什么呢?

许是怕落人口舌,南声声只能这样猜测。

“表姐节哀。”南采薇忽得盈盈下拜,月白孝衣下露出鲜红裙边,实在刺眼。“夫人在天有灵,定不忍见姐姐这般憔悴。”

南采薇递来丝帕让南声声擦泪,可帕子上华丽的金线缠枝莲纹刺得人眼疼。

“原该早些来迎姐姐的,只是我自幼体弱,今日只能在城外雪中等了几个时辰,没想到与姐姐错过……”

话毕,南采薇用帕子捂住嘴,不住咳了起来。

咳得肩头耸动不止,让人心生怜意。

南声声心底泛起一阵恶心。在雪中等她,那明明是在翠湖赏雪。

南怀宴忽然上前半步,“庄子上山水相伴,表姐应该过得很是自在吧。如今回来了,就把侯府当成自己家……”

南怀宴一副主人做派。

南声声没有理会,目光掠过少年腰间玉佩。

那是上好的和田籽玉,雕着双鲤戏莲。

三年前父亲寿宴,她曾见父亲摩挲过同样纹样的玉佩,说是要送给故人。

“听闻南境风沙能磨人骨血,夫人撑了三年就……”

“好了怀宴。”侯爷突然出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白日带你去见的夫子,是大商名声在外的大儒,你要好好听夫子的话,快些回去温书。”

侯爷虽然语声严厉,但眉目间尽是望子成龙的期盼。

南声声忽然明白,父亲白日并非去翰林院上职,而是带这外室子去拜会了夫子。

真是爱之深,深到宁愿对三年未见的女儿不管不问,也要关切他的学业。

南怀宴顺从点头,在几个小厮的陪同下出了大堂。

下人们举手投足间,尽是对侯府未来继承人的敬重。

“原本你该回朝阳院住的,不过那院子是你母亲一砖一瓦归置的。怕你看到她往日的东西伤怀,就给你移到了别处。”

老夫人将南声声的手揣到怀中取暖,像幼时那般抚摸她的发髻。

“西厢院早就给你打扫好了,里面都精心规整过,你放心住就是。”

南声声闻言不由苦笑。

朝阳院是侯府最好的院子,当初母亲给自己另立院子时,说此处见日头的时辰最长,便取名朝阳院。

“我们声声日后就从这里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