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亡母和离后,侯门弃女闹翻皇城(7)
她还记得母亲当时精心布置的模样,一草一木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所为。
可如今,那里成了外室女的闺房。
那南采薇是他们的心头肉,我不过是棵草。
眼泪不由往下流,南声声转过身去抹泪,不愿让别人看到。
“这是青草膏,治冻疮最有效,你拿去。”
南霁川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膏,一把塞进南声声掌心,巨大的力道刺痛了她手里的伤痕。
南声声只看了一眼,便将药膏放在一旁案上。“不必了,堂兄还是留着,下次赏雪时给需要的人抹。”
堂兄?听到南声声这样唤自己,南霁川心头没来由腾起一抹怒意。
以前她总是用软糯的声音唤自己大哥哥,说大哥哥是这世间最疼她的男子,嫁人那日要大哥哥背着她出闺房。
如今,竟是连大哥哥也不唤了,冷冰冰叫他堂兄?
不就是今日陪采薇在翠湖赏雪,没能接上她吗?不知这有什么可气的。
更何况,他已经拿了冻疮的伤药给她。自己先低头,她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三年不见,竟生得这般小气,
啪的一声,南霁川将那瓶药膏摔在地上,瓶子顿时裂开,滚出里面凝固的膏体。
“你爱用不用!我看你就是故意将手冻烂,好让人可怜你是不是?”
“你在庄子上都干了些什么,变得这样跋扈!”
干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吗?
南声声眼中尽是嘲讽,她伸出满是伤痕的手。“我在庄子上做牛做马,衣要自己洗,饭要自己烧,柴要自己砍。这就算了,还有下人们日日异样的眼光和冷嘲热讽!”
“胡说!”侯爷瞧着南声声手臂上青紫的伤痕,还有那手指间的冻疮。“你是侯府嫡小姐,谁敢使唤你。”
嫡小姐?南声声嘴角漾起冰冷的笑意。
第6章 人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
三年前,她确实还是侯府的嫡小姐。
那年她十二岁,老是生各种稀奇古怪的病。
找了许多大夫医治无果,后来父亲寻了个游方郎中,说这病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静养。
原本母亲也要跟着去照顾她,奈何南境急报传来,南声声只好一人前往。
南声声也以为自己是到庄子上养病的,结果去的第三天,庄头娘子就让她自己清洗换下的衣裳,还将她带的两个丫鬟分到了田庄干活。
那时寒冬腊月,南声声手脚冰凉,生出了满手冻疮。
可这只是开始,到了后来,庄子上那些人面善心恶,一举一动又何曾将她当成过侯府小姐。
南声声无数次猜想,是不是母亲故意为之,想要历练她。
可在一个夜里,有人将她推入冰冷的湖中,她便知道,这绝不是母亲安排的。
因为,那人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
庄子是侯府的产业,这些人不应该,也不敢如此对她。
南声声想了许久,也不知是谁给了他们勇气和胆量。
直到又一次,她在自己的汤里吃出了附子,且每顿都有。
附子常食,容易让人意识模糊,四肢无力,甚至心绞痛而死。
南声声便知道,庄子上有人要整死她。
她给家里写好多封家书,说想回侯府,却一封也无人回应。
她想写信去边关,又怕耽误母亲打仗。
三年来,侯府竟无一人去看过她。即便是除夕和中秋,她也只是顶着主子的名头,在庄上被那些恶奴欺压。
若非母亲娘家的表哥来过几次,给了她不少银子,南声声只怕遭的罪更多。
原本以为那些风刀霜剑,等母亲得胜归来便可结束。
却不料侯府终于肯接她回来了,却是给母亲奔丧。
南声声看向自己粗糙的双手,这可不像是侯府嫡小姐该有的样子。
“声声啊,你……你当真在庄子上干活?”老夫人伸出颤颤巍巍的手,眼中泛出晶莹的泪光,“那帮狗东西,竟让我娇养的孙女这般辛苦,祖母定要他们好看!”
南声声冷静地看着老太太拉着自己的手,心中没有丝毫动容。
若祖母真疼爱自己,又怎会三年不接她回来团聚。
庄子上那些人都是深山的狐狸,看着侯府对她这个嫡小姐没有动静,以为她是犯了什么错,假借养病之名,送出来受罚的。
但凡三年间老太太派人来看她一次,都不至于如此。
祖母此时的眼泪,有多少是为了她手上的冻疮而流呢?
“你既手上有伤,今日回府为何不说?若你说了,我早给你寻了大夫涂药。你自己没长嘴,活该受罪,怪谁?”
南霁川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今晚就像是只暴躁的豹子。
“我的事,与堂兄有何干系。是好是坏,我自己忍着。”南声声一脚将地上的膏体踢到堂下。
“你……”南霁川气得脸涨红,刚要发火,就被徐氏拦住。“好了川儿,你妹妹刚回来,少说两句。”
自始至终,侯爷这个亲爹,始终没替南声声说句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是我疏忽,现在寻大夫也不迟。”
说罢,她就吩咐下人,“快去把府医找来,给丫头开些好的冻伤药。顺便诊诊看,三年前的旧疾养得如何。”
南声声觉得自己没病。
其实三年前她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病,只时不时呕吐发热,但过阵子就好了,丝毫不影响她爬树钻洞。
是大夫愣说她染有恶疾,需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养着。
母亲自然是担忧她,便日日为她寻医。
片刻后,府医来了,替南声声细细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