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亡母和离后,侯门弃女闹翻皇城(9)
眼中一片薄雾弥漫,她执拗地转过头去,不愿让宋砚见她落泪。
宋砚的轮椅往前滑了滑,碾过落在地上的碎雪。
他环视四周,挑了挑眉。“侯府嫡小姐,竟然住在西厢偏院?”
南声声闻言一怔,缓过神来。想必是方才宋砚见她从西厢院出来,猜到了什么。
拭去眼角泪痕,这才转身苦笑。“不过是个屋子而已,遮不住风也挡不住雨,住哪不一样。”
侯府的屋子不能遮风挡雨,这话说得有点意思,宋砚摩挲着轮椅扶手。
“这世间,没人可以一直依靠。若想不被欺负,就要学会长大,分辨善恶。”
宋砚的语声很低,却在南声声听来十分刺耳,因为那里面夹杂着几分同情和规训。
她向来不喜别人教自己做事,也不太喜欢这位三殿下和她说话的感觉。
“三皇子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宋砚笑了笑,“娘娘让我传的话罢了”。
南声声脑海闪过片刻疑虑,娘娘知道她在侯府的处境?
片刻后,宋砚又开口道,“对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南声声看向他,却只见宋砚摆了摆手。“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也不急。”
宋砚收起眉间笑意,纤长的手不知转动了玄铁轮椅何处,轮椅便转了个方向。
“保重。”
随从立马上前,推着轮椅往院外而去。
天寒地冻的廊下,南声声脸上的泪痕凝固成了冰霜。
她有些懵,不知宋砚这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特意让他前来,就是为了说这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么?
有一瞬她甚至猜测,大概是三皇子整日无所事事罢。
侯府门口,宋砚被护卫桑杰推着出府。
“殿下……”桑杰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宋砚的脸色有些黑。
“你教训人家南姑娘那句话,皇后娘娘可没说”
宋砚回头瞧了桑杰一眼,淡淡道。“她和以前相差甚远,仿若两人。只怕这三年里经历了不少的事。”
“殿下向来慧眼如炬,小的倒是没看出来。”桑杰嘿嘿笑着。
“你没看那手上全是冻疮?还被赶出了朝阳院,这不是被欺负了是什么?”
桑杰呆住,他们殿下竟知人家闺中女子在府上的住处?
他想问,但没这个胆。
“殿下……娘娘让您提醒抚恤金的事,您怎么不说,反倒……”
反倒说起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但这句话桑杰只敢在心里说。
“你话多了。”宋砚瞪了桑杰一眼,没有回答。
宋砚刚出侯府,就见另一辆马车停在侯府门前的拐角处。
苏鹤眠与一位少女双双下了马车,入侯府后径自朝内院而去。
“这侯府又有好戏看咯。”宋砚嘟囔了一句,闭上眼假寐。
侯府内院廊下,南声声刚送走宋砚,准备去朝阳院搬长寿花。
走了没几步,就听闻一阵银铃般的笑语声从前方传来。
随后便是两个身影出现在南声声面前,两人皆绫罗加身,胭脂点面,罗裙带进来一阵异香。
“声声?”那娇小的姑娘看着年纪不大,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正挽着南采薇的手,走进西厢院。
“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年,你不在可把我想坏了。”那姑娘将手从南采薇的手上移开,转而拉住南声声,亲昵不已。
打量着眼前这位长高了不少的幼时玩伴,南声声没有像以前那样热情回应,只是淡淡一笑。
“苏姑娘好。”
苏晴错愕了片刻,随即又扯着南声声的袖子。“你在庄子上的日子,想必很好玩吧,有什么野趣之事跟我说说?”
不等她答话,苏晴又道,“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带些好东西?你以往出个皇城,也会给我带些宝贝回来的。”
少女脸上满是期待铝驺,手上涂抹的润霜沾到南声声的冻疮上,刺得她伤口有些疼。
南声声将手抽回,“山野之间哪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粗衣麻布,粗茶淡饭地过日子,不似皇城这样热闹。”
苏晴的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
第8章 苏家门槛太高我高攀不起
但片刻又浮上了一抹笑意。
“声声,我知道夏姨离世,你心中伤感,这不我赶着过来陪你了。”
苏晴从背后拿出一个弹弓,递到南声声手中。“不如你来打鸟吧!在庄子上住了三年,听说你时常进林子,想来如今技艺精进了,一打一个准!”
“苏姑娘可知,我进林子是去做什么的?”南声声的面色始终淡淡的。
这苏晴是苏鹤眠的同胞妹妹,以往两人可谓是皇城最好的姐妹。
那时苏晴时常跟着苏鹤眠来侯府,而南声声每次去苏府时,也会去苏晴闺房说话。
南声声时常想,若让苏晴当自己小姑子,以后便不会有姑媳矛盾了。
所以南声声处处讨好,给苏鹤眠做糕点、熬莲子汤时,也有苏晴的一份。
只是没想到,自己在庄子上三年,这位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同她兄长一样,从未问候过一句。
如今刚回来,就见她与南采薇情同姐妹。
看她们方才那相处的模样,就知已然相交甚深了。
若苏晴和别人好,她不是容不下,可偏偏是这个登堂入室的外室女。
她们用一样的熏香,戴一样的发钗,腰间系着相似的佩环。
自己这位旧识,苏晴只怕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你进林子,不是去打鸟的么?兄长说你住的那个庄子山清水秀,格外养人。”苏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