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夫君真甜(184)
她的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杀谢初原,是要将那个秘密彻底扼杀在他口中,永无说出来的机会。
他身边守卫森严,高手如云,最坏的打算,她是抱着用自己这条命来换这个秘密的心态,不过被她逃出来了。
但是眼下……
她只能想,该怎么把萧瑞摘出去。
谢府的亲兵正步步逼近,她身前的禁卫军不动如山,只要兵刃交接,一切性质就不一样了,萧瑞就再难摘出去了。
“住手!”
她张嘴喊话,那声音却不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空气中,好像连火把的跳跃都静止了。
她循声看了过去,马蹄哒哒,白衣鹤氅的公子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一众紧步跟随的亲兵,身上甲胄穿着,与谢道清身后的亲兵无异。
来人渐渐逼近,终于可以就着火光看清他俊逸无双的眉目,即便他身披一件厚厚鹤氅,也遮掩不了他一身比秋霜更甚的清寒冷肃。
所有人都屏气敛声。
“瑾之?”谢道清低低喊了一声,声音里盛满犹疑不定。
而沈青,连喊一声,都喊不出来。
朝局中,沈青萧瑞和王谢二家,此起彼伏的两两相斗,谢珩已经消失太久了。
他的忽然出现,于哪一方而言,都是极令人悚然的一件事,谁都怕他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本来还算势均力敌的拉扯对立,一旦谢珩做出自己的选择,于另一方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他座下马儿哒哒踩在地面的脚步,好像一步一步踩在每个人心头,等他彻底靠近时,无论是谢道清的亲兵,还是萧瑞的禁卫军,此时都变得尤为默契,各自退开两步,给他让出一条道。
他垂眸瞥了一眼谢道清的身后。
然后翻身下马,径直向沈青走去。
沈青身前的禁卫军顿时神色紧绷,握紧手中刀刃,萧瑞也变了脸色,忙将沈青紧紧护在臂前。
几枚刀刃就在颈前,谢珩不得不停了脚步,隔着几人的距离,与沈青相望。
刀光火影下,他五官眉眼更加分明,一身肃寒气势骇然。
沈青呼吸都滞住,她意识到,此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小金顶被官兵端掉那一夜他看过来的眼神格外像。
憧憧清眸,亦如初见,星河漫天。
电光火石间,她脑海中一路回转起两人相遇相识后的无数画面,平心而论,有过很多相知同行的时刻。
她总留恋于,那些细碎的画面里,有很多填满过她的温暖。
但是她现在在与整个谢家为敌。
她没有信心。
“让开。”
谢珩的声音很温柔,但绝不可违抗。
挡在最前面的几个禁卫军经受不住这样的压迫,竟然真的讷讷移开手中刀刃。
只剩萧瑞一柄长刀挡在身前。
谢珩微低下头,长指如玉,缓缓解开颈前氅衣的结带,不顾身前长刀,继续向前逼近。
随着他的逼近,萧瑞终于一点一点将长刀放下。
两人之间再无阻碍。
沈青抬眸,可以看见那张雕霜斫玉的面容近在咫尺,长睫掩映不住目光流转间的温柔,连带着,她看见那双清瞳里,自己的倒影都变得可亲。
身上忽然一暖,谢珩身上的那件厚重鹤氅已经罩了上来,将她单薄青衣严严实实裹住,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正在她颈前系着结带。
“更深露重,不知该给自己添衣吗?”
第80章 第80章他们会一直同行,永不分……
等沈青彻底回过神的时候,她此时正坐在谢珩卧房里的软榻上,怀里被塞了个汤婆子,身上还是披着那件尤带着对方体温的鹤氅。
郎中已经来看过伤势,背上有掌印淤青,主要是内里被震到,好在她闪得及时,倒也不算重,开些伤药休养几天便好。
不知道沈青是什么毛病,谢府名医圣手不知多少,但她只允许自己从莽山带下来的老郎中给她看伤,这事犹如她为人处世的底线,不可有半点退让。
同样,上药这件事情,她也只允许岳瑛上手,反正她也不会放心让岳瑛一个人留在沈府,
谢珩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跟她纠结纷争,于是不仅请了那老郎中,干脆把岳瑛也接到谢府,安排在最西边的厢院里住下。
现在看过伤上过药,卧房里又只剩下两人。
房中明灯如昼,这间谢珩起居行止的卧房非常宽敞简约,不过沈青完全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房间主人的品味,一阵无形中的压迫扑面而来。
谢珩搬了一张宽椅放在软榻前,拂衣在她面前坐下一瞬,她的一颗心却往嗓子眼提了一下。
她长睫微垂,入眼便见披在身上的鹤氅,方才上药,本来系在颈前的结带松散下来,在等着主人重新将它们系上。
那样的画面,她简直不敢再多回想,可是谢珩低头垂眸专注为她颈前系上结带的神情就是不受控制浮现在眼前。
等颈前结带系上,他才泠泠回身:“这个人,我带回谢府了。”
谢道清简直以为他疯了:“这是刺杀尚书令的疑犯!你要公然包庇?”
谢珩眉眼从容间隐隐有一丝乖戾:“是不是疑犯,本官说了算。”
“跟我走吧。”他回过头,手掌握住氅衣一角。
“给我拦住他们!”谢道清喝道。
他身后亲兵纷纷拔刀向前,谢珩神色疏淡,连眸子都未抬一下,他牵着她氅衣,所过之处,自有重重围障,无人真正挥出第一刀。
“丞相今晚最好专注尚书令死案本身,别妄想祸水东引,陛下那里我自有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