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夫君真甜(76)
他有没有危险是一回事,若他是被什么羁绊了,那可不行。
覆船山断崖下冰冷的河水,是他义无反顾跳下去带回了她,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能一声不吭直接撂下他走人。
一步一步往回走的路,一笔一笔加重了她在赌桌前给自己下的注,她现在是一个冲动的赌徒,赌谢十三会愿意跟自己走。
沈青重新潜回山寨的时候,官兵的队伍也挺进了寨中,来的人竟然还真不少,她在心里冷笑一声,一座空寨,诸位就慢慢搜吧。
就着夜色,她顺利避开官兵们的搜查,悄无声息翻窗进了谢十三的木屋。
“谢十三?”
房中无灯,也无人回应,好一会儿她的视线才适应了屋中黑暗,借着窗外一点雪色,目光扫过房中的床榻、案几、还有案几上半杯冷茶。
一切如常,唯独常常坐在案几边饮茶的白衣公子不在。
她心底蓦然沉了一下,不再久留,准备再翻身出去的时候,一只手碰到窗台上的竹编的鸟笼,鸟笼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
沈青还是俯身将鸟笼拾起来,也就是她拾起鸟笼的瞬间,窗外火光大亮,瞬间将屋中照得通明,这下她看得格外清楚,鸟笼里面的确是空空如也。
她定
定在窗边站了须臾,终于确定这屋子里里外外现在已经全部被包围,外面的人马有种格外庄重的沉默,在无声而强硬地邀请她走出这道门。
那就去会一会来者何人吧,她直觉自己今晚大概终于能一睹谢珩风姿了。
明枪暗箭你来我往过了这么多招,终于能见到这位对手的庐山真面目,她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没有什么犹豫,她捏紧手中竹竿,大咧咧跨步走出房门。
里外三层都是整装而立的士兵,这小小木屋前倒是第一次有这般盛况。
满眼银灰兵甲中,一位五官周正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缓缓走上前来,微微趔趄像是受了伤,尽量挺直背脊。
沈青站在台阶上,睨过去打量了一眼:“这是哪位人物啊?报个名来听听。”
年轻公子也仔细打量着眼前人,最后客客气气拱手一礼:“沈寨主,久仰了。”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在下谢瑜。”
听清他自报家门说出的名字,沈青愣了一瞬,忽然忍不住仰头笑了两声:“你是谢瑜,那谢十三又是谁?”
这话可能旁人听不懂,但谢瑜自然是听得懂。
顺着他的目光,沈青看到于众人之外,白衣乌发,玉山映人,仙姿俊逸。
他憧憧望过来的清眸,亦如初见,星河漫天。
第35章 第35章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渝州的大牢,和天下任何一处的大牢没什么区别,阴暗,潮湿,处处森然。
通往大牢中湿漉漉的台阶上,映出一道颀长身影,纤尘不染的白靴,踏上混了血迹的泥泞阶石。
“公子,牢里一切都安排妥当,那悍匪绝对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您何须亲自来这腌臜的地方?”
鸣山在一旁低声劝阻,谢珩脚步微微顿住。
无人知昨夜的他,完成了一场豪赌。
他放走了小金顶上所有人,当时他想,如果沈青就此逃脱了,他便退出渝州,回京领罪。
但他还是希望他能折回来,最后,他真的没有抛下他。
他脑海里浮现出昨夜的场景。
那一身劲瘦青衣站在木屋前的阶上,手中还是捏着一根刚折下来还带着雪寒的竹竿,面对围剿的官兵,眼角眉梢,始终带着一丝不屑的桀骜。
直到他看见了他。
也不过是粲然一笑,便抬手扔了手中竹竿,明明是束手就擒,这动作在他手中却做出了几分潇洒不羁。
原本以为将沈青捉拿归案,终于不必日日与他虚与委蛇,应该如释重负才是。
可这脚下的台阶,每一步都重如千钧,难以跨越。
“公子?”鸣山不明所以,小声提醒了句。
“走吧,下去看看。”
谢珩回过神来,不再犹疑,顺着台阶继续往里,走向前面的幽微之处。不过他人还没有走近,远远地已经可以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这幽暗之中阵阵回荡。
“哎呀,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多丢人的事,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嘛,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我这种英雄人物肯定不能例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跟你们说也不懂,你们哪睡过这样的极品美人,肯定不懂这其中滋味了,啧啧。”
“这谢珩啊,别看他平时一副多正人君子的模样,还什么洛京第一公子,那都是装给你们外人看看的。你们是不知道,实际上,这人脱了衣裳上了榻,简直跟禽兽没什么区别,那花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的。”
“所以这些个名门世家公子哥,在外头名声越响亮的,其实越是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鸣山听着这满口污言秽语,气得脸色通红要立刻冲上去,却被自己公子抬手拦住,他这才瞥见公子神色清冷从容,好像并没有半点怒意,他只好按捺住心中怒火,继续跟在后面慢慢走。
过了转角,谢珩已经可以看见牢中情景了。
沈青是渝州几大山头的匪首,身份之重,名声之响,自然是被单独关在最里间的重犯号牢房里,门口狱卒守卫也较其他牢房更森严。
那一袭青衣,在昏暗的牢房里也显得那样生机盎然。
虽然他被关在最里间,人却大咧咧盘腿挤在铁栅门边坐着,其他牢房的犯人也纷纷都靠着自己牢房铁栅门席地而坐,甚至外面的狱卒都不由自主将脑袋侧向沈青这一面,听他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