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夫君真甜(91)
直到有人让苏子珩停止弹奏,取了他手中的乌木琴,沈青靠在椅子上放松坐好,传说中的“以琴会友”可算是进入正题。
“诸位,这是我最近在家闭关七七四十九天苦悟出来的一首新曲,给各位赏听一番,献丑了!”
“卢兄,闻君一曲,如听仙乐,某此生死而无憾了!”
“我这还有一曲,这是我梦中有仙人托梦所得!”
“大家听听我这曲,这是我遍游名山大川,于峨眉之巅,遇仙人从月中驾鹤而来,将此天籁传授于我!”
沈青惊掉下巴,这所谓的“以琴会友”,哪是什么会友啊,不就是互相吹牛和吹嘘吗?
有些人勉强还弹得尚可,有些人……只怕连苏子珩都比不过。
她正听得兴致缺缺,忽然有人将琴递到她眼前。
“想必沈公子琴艺绝佳,才能得王公子青睐,不知我们是否有幸能听一曲?”
这人说得殷勤,无非是断定她不会弹琴,不配为这席间座上宾,想看个笑话罢了。
王容笑眯眯用折扇将琴挡开:“沈公子是我请来赏琴的。”
言外之意,就差将“你们没有资格听”直接说出口了。
在座的没人敢不给王容面子,那人只好悻悻把琴收了回去,沈青手更快,反手揽住琴身,乌木琴轻轻巧巧落在桌面上。
旁人没有注意到,王容却微不可察挑了挑眉,身手不错。
“我会弹一点,大家都弹了,我也没有扫兴的道理。”
既然有人维护她,她也给主人家卖个面子。
于是沈青坐直了身子,抬手拂上琴弦,虽然听得出她因久未拂琴而略显生疏,技巧也平庸,但也的确挑不出毛病。
一曲将尽,王容的眉头却越听越紧,一张俊脸生生被他拧成一个“囧”字。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他终于忍不住问:“你跟谢珩什么关系?”
这“宫”弦上的颤音,全洛京只有谢珩有他独特的弹法,时人争相效仿,也只是东施效颦罢了。
她怎么能弹出一模一样的颤音?
沈青被他突然这么当头一问问懵了,脱口而出:“他是我……曾经的小妾?”
等话一出口,她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被招安了,还哪门子小妾啊。
于是反问:“怎么,你也认识他?”
王容觉得自己眼角都有些抽搐:“……他是我表兄。”
“两人一问一答间,席上每个人张嘴瞪眼的表情……甚是精彩。
大意了!方才听他自称,只推测他不过一介平门寒族,因为长得灵秀得了王容青睐,可可可谁也想不到那刚被招安入京的悍匪沈青身上啊!
这等人物,王容可以想相交就相交,他们这种小世家可沾染不起!虽说现在陛下招安了他给他官做,谁知道以后会出什么幺蛾子呢,圣上随随便便一个连带问罪就够他们吃一壶了。
“王公子,我忽然想起今日先生布置的功课还没做完,就先告辞了!”
“我也是,仙人说今晚也要托梦给我赠一本绝世琴谱,我得赶紧回去焚香入眠,诸位再会,再会!”
一转眼的功夫,席面上的人走得干干净净,苏子珩尴尬拨弄琴弦,也很会察言观色地悄悄退了出去。
只剩沈青和王容面面相觑。
王容脸色本来也比那些人好不到哪里去,但到底也算见过些世面,他缓缓煽动手中折扇,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依旧风度翩翩。
他一开始是想循序渐进来着,诱着猎物一步一步走进陷阱,现在真是当空一记炸雷,炸得他耳畔一阵轰鸣。
不是,她竟然是沈青?
不对,传说中的悍匪沈青,是一个女子!!??
以及,还是一个这样清绝灵秀的姑娘?
他深吸了口气,想缓解一下尴尬:“所以你的琴是谢珩教的?”
这
没什么好隐瞒的,沈青坦然点了点头。
谢珩会教人弹琴?这比白天碰鬼还难吧?
王容又嗑嗑巴巴问:“那……那你跟谢珩现在什么关系?”
沈青挠了挠头:“洛京中不早就传遍了吗?谢珩忍辱负重,委身莽山,用美人计获取我信任后,与手下里应外合活捉了我呗。”
“你们……真做了一场夫妻?”这时候王容的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是因他此时撞破了一个刺激事实而产生的兴奋。
沈青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只耸了耸肩:“可惜谢珩并没有断袖之癖。”
王容看她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长:“那你呢?”
沈青仰头想了一下,笑得无比真诚:“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也不是断袖。”
王容轻摇折扇,不再说话。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近来谢珩回京后,似乎确实没听说他专门跟沈青还有什么私交,原先他就觉得“委身做妾”这个传闻放在谢珩身上太过于惊世骇俗,现在嘛……
他眼底的盎然笑意几乎快要掩盖不住。
然后两人就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酒肉好友。
沈青发现,在洛京,还是得跟王容这样的人混,那才叫如鱼得水,活色生香,之前自己一个人满大街瞎晃悠,玩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他的身份也基本摸清楚了,洛京四大世家中的王家嫡系子弟,虽然不学无术,但家世太显赫了,朝廷给他封了一个跟沈青一样的虚职。他的姑母王氏是谢珩的母亲,他确实是谢珩嫡亲的表弟,不过也只比谢珩小上一岁而已。
有了这样合意的玩伴,沈青每天玩得不亦乐乎,早出晚归就算了,有时候甚至还要夜不归宿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