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夫君真甜(92)
这天,两人在地下赌庄里赢了一大把,又回南风楼来喝酒听曲,依旧点了苏子珩作陪。
王容送了把折扇给她,她摸到扇骨冰凉沁骨,好在当年也打劫过不少贪官豪绅,她依稀能辨别出这扇骨是南夷进贡的象牙所制。
她缓缓摊开软滑的烟绸扇面,入目是一副青山翠竹图,左下角题了小字,是旁人请都请不到的名师亲描。她多少有些动容,几日相处,便能摸清她的喜好。
另一边扇面,龙飞凤舞写的是“风流倜傥”四个大字。
沈青总觉得“风流倜傥”这四个字不如王容的“酒色财气”,但也没关系,短短两天,那把折扇在她掌中已经流转自如了。
只是她始终穿不惯洛京男子常作的宽衣大袖打扮,还是一身青衣劲瘦窈窕,手中折扇一挥,自别有一种风流,走在街头竟也引得少女老妪们纷纷侧目。
两人趴在栏杆上,一边听着小曲,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喝着小酒。
说起来,过久了莽山上那种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沈青可太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了。
尤其是这南风楼里,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快活的地方呢?美人如云眼前过,乱花渐欲迷人眼。
不过耳畔忽然传来的争吵声,打破了温柔富贵的靡靡之音。
“告诉你,海棠姑娘昨晚可是趴在我枕头上亲口跟我说的,今天她也是我的人!”
“滚!本公子昨天五百两花了下去,海棠姑娘这一个月都是我的了!”
沈青伸长脖子往下看,就看见通往楼上包房的楼梯间有两个华服公子迎面争吵,一个人的臂膀间紧紧钳了个姑娘似在示威,另一个也气势不输,直拽着那姑娘的玉藕一般的手臂要将人拽到自己怀里来。
可怜那姑娘,纤细窈窕的一身,被两个大男人拉来扯去,一张花颜被吓得失了血色。
原来是两个客人为了争一个姑娘吵起来了呢。
不过她不理解这为什么能吵起来:“奇怪,既然来这里消遣,那不是谁出的银子多,那姑娘就陪谁呢?”
王容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楼下的纷争:“倒也不完全是银子的问题,总之两人撞上了,那不管这姑娘今晚陪了谁,另一个人岂不是很没面子?”
面子?
沈青似懂非懂,大概就是渝州各个山头打劫分赃一样的争夺?要是打劫的时候她输给了孟渊或者徐唐,那简直是让人丢脸到活不下去了。
又听王容在旁边不紧不慢道:“这两个人嘛,说起来背后世家也不大不小,这洛京城中这么多世家,再小的冲突,那也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谁赢了,明天传出去,就是张家赢了赵家,多没面子。”
沈青听着,这不比他们这群山匪更无聊吗?好歹他们在渝州争来打去,都是实打实的利益,这算什么?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世家子弟命可真好,每天的烦恼和欢乐都来源于斗鸡走狗,就这德行,每个人都还有官做呢。”
听她讽刺,王容带着一脸笑意倜傥,慢悠悠晃着手中折扇:“你再待久些就知道了,洛京城里的世家大族,家家户户恐怕就只剩门口两尊石狮子是干净的。我这种,整天斗鸡走狗游手好闲的,家里都要烧高香谢天谢地,谢我品格高洁。”
“那谢珩那种算什么?”沈青不由得脱口问道。
王容也答得不假思索:“算极品。”
“……”
沈青扭头继续看热闹,鸨母花枝招展地带了几个姑娘袅袅娜娜走了过来:“两位公子,你们来南风楼是来寻开心的,哪需要大动肝火呢?咱们楼里可意的姑娘多得是,今日我来做东,就当给二位赔个不是,让姑娘们好好陪公子喝酒。”
那两位公子本来还在气头上,但鸨母身后除了娇俏袅娜的姑娘,可还站着四五的壮汉。
于是都笑着将款款依附上来的姑娘搂入怀中,得了现成的便宜还要卖乖:“既然娟娘如此有心,我们也是盛情难却了。只是这海棠,未免也太扫兴了些,娟娘可要好生管教,别哪天扫了哪位大人物的兴致,给你们南风楼带来灭顶之灾啊。”
娟娘挂在眉眼间那一抹迎来送往的笑意冷淡下来,与两人对视须臾,终于又轻描淡写道:“既然海棠扫兴了,那就拖到后头院子里打死便是。”
海棠吓得连忙跪下来哭着求饶:“娟娘,海棠知错了,您饶海棠一命吧!”
几个壮汉已经上前拖住海棠,海棠也不知自己哪来那么大劲儿,挣开壮汉的钳制扑到一个公子脚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公子,您救救海棠,海棠这辈子做牛做马伺候您!求求公子大恩大德……”
“滚滚滚,下贱东西!也配伺候本公子?”
方才还在为了海棠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这会儿都恨不得将人踢远一些,海棠很快又被身后的壮汉紧紧钳住往后拖,她一双葱白纤细的手徒劳抠住地砖,在地上被拖出一道长长血痕。
沈青杯中的酒再喝不下去,紧拧着眉头问王容:“这两位公子,身家背景应该比不上王家吧?”
“废话,整个洛京,四大世家可是凌驾于所有世家之上,而这四大世家中,又是谢家和王家……”
“王兄,咱俩关系是不是特别特别好?”沈青十分真诚地打断他。
王容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可是对上她这样一双乌漆晶亮的眸子,要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过脑就说出口了:“那自然是特别好。”
“所以我想打他们,你会替我撑腰吧?”
“你这……!!!”
等王容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时,一道青影已经翻出横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