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为替(88)
“韫儿…”
“别这样叫我。”梁韫皱眉躲闪,发觉他靠得有些近了,“走开!我要喊人进来了。”
仇彦青飞快在梁韫唇上啄吻,“你喊吧。”他双手支撑在椅子扶手,看架势无赖极了,“喊人进来正好收拾东西,随我回家去。”
梁韫瞪他,“你这会儿将望园当成家了?”
他塌下一侧肩膀,挨近了些,笑说:“你跟我回去就是家。”
“无赖,你以为我吃你这一套?”
“你不回去,我继续闹,闹得陆蓝茵都要来请你。
“仇彦青!”
不等她将骂他的话说完,先被以吻封缄,她不愿意,挣着要推开,可身体间的推搡只会唤醒两人对彼此身体的默契,一吻渐深,有来有回越加顺畅。
梁韫头颈被托着,全身几乎没几处在使劲,分开后根本无法直视他近在咫尺的眼眸。
他只一味抵着她的额头喘息着笑。
笑得梁韫来气,用力推他,他才道:“怎么办?我大抵是没法做到与他全然相似的。我好想你,韫儿…”
梁韫听出来了,这是在说他大哥内敛,不如他直接,更不如他在这方面得她欢心。她狠狠白他一眼,起身走得远些,用帕子将嘴唇擦了好几遍。
“我不跟你回去,我只要休书,不会陪你做那些拖泥带水的游戏。”她转向他道:“我更不要你像你大哥,仇彦青,你怎么会不明白?我要走不是因为你不够像,而是我们两个就是不可能的。”
他心知答案,仍倔强地问:“怎么不可能?”
“我是你大嫂。”
“现在除了陆蓝茵和许长安,还有谁知道我不是仇怀溪?”
梁韫惊讶,不敢去想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你住口…”
“我也不想一辈子顶替他活着,可是你教教我,怎么样才能留住你?”他瞧着她,掌心的温度几乎融进她骨血,“韫儿,你教教我,我从来没有留住过任何人,我想留住你。”
需得承认,仇彦青用了些蛊惑人心的话术,但人聪明不是种错,他坦诚了自己的目的,这就足够了。既然他不愿意失去梁韫,不愿意眼睁睁看许长安趁人之危接近她,那他当然要付诸实际行动,令她回心转意。
得到她的同情,是他仅有的优势。
梁韫长吁气,整理思绪说道:“仇彦青…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他打断她,摇摇头,“你也不知道。不试一试哪里来的答案?给我一次机会…就当是为了让我死心。”
“够了,你别再说了。”梁韫受不了他这样,需得承认她爱的从来不是这张脸,也不是丈夫温文的个性,从始至终,只有仇彦青是她在制度婚姻外的悸动。
她沉思许久,拧眉道:“我答应你,最多一月,你不要出尔反尔,也别再折腾造船厂和仇家了,你要真不稀罕,索性拱手让给二叔。”
梁韫答应了仇彦青留在吴县帮他,一来她要他实践那个条件,二来则是因为他的那番话。
他说他这辈子从没留住任何人,他想留住她……
梁韫从未听过一个男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即便仇怀溪也是没有的,她似乎从未被人坚定选择过。
这是出乎她意料的,她不敢想仇彦青对自己动了真感情,乃至她离开以前,她都以为自己只是他复仇计划的一部分。
事已至此,自己的不告而别的确伤到了他,她也想看看仇彦青的所谓“答案”,哪怕尝试无果,也只期望他的心境会因此有所变化,好让他就此应允自己的条件,好聚好散了罢。
梁韫虽说答应助他解决造船厂的棘手问题,但也没有就此随他回望园,而是执意留在客舍。
陆蓝茵得知梁韫重新接手造船厂事务,问仇彦青是如何说服她的,仇彦青没有解答的心情,只是叫她别去找梁韫说那些叫人倍感压力的话。
“她现在是叫我给稳住了,保不齐太太你几句
话就叫她连夜遁走。”
陆蓝茵到此时隐有觉察,噤声将仇彦青凝望,仇彦青正张开双臂等兰鸢伺候着更衣,扬眉看向陆蓝茵,也是但笑不语,丝毫不怕她揣测。
“彦青…”陆蓝茵迟疑发问,“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帮我游说你嫂嫂?”
仇彦青自行披上外袍,“因为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
*
许长安这阵子回了长洲,他听闻梁韫要帮仇彦青这最后一次,想阻止却没有立场劝她不这样做,自己终究是外人和旁观者,何况也只是对她隐有好感,帮过她几次罢了,做不到信誓旦旦干预她的决定。
梁韫送别他时,同样欲言又止,仇彦青听说梁韫要送许长安出城,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垂手而立,不靠近,但就是叫人难以忽视。
许长安苦笑了笑,对她道:“我过几日回来瞧瞧,要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定然义不容辞。”
梁韫道谢,叫他宽心,“等工人复工,生意上就没什么大事了,难的是如何与他两个叔叔周旋,不是仇家人也帮不上什么。”
许长安朝仇彦青的方向看过去,意有所指道:“是仇家人,不给你添乱也是帮大忙了。”
只听仇彦青咳嗽两声,提高声调走上来,“还没说完?仇家的事也不必与许公子解释太多,他未必听得明白。”
许长安道:“我的确不明白,我只知道你答应了你嫂嫂事成之后再不纠缠。仇彦青,你行事不顾后果可以,别将无辜的人拉下水。我不知你究竟说了什么,但你若真心为她好,就该放手。”
仇彦青问:“放手好让别人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