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马上威风凛凛(418)
满殿哗然中,凤如倾反手将发簪掷向青铜浑天仪。
赤铁矿芯遇着金铁之器,骤然迸出七色星火。
星火映亮她侧脸时,季然看见她耳后未擦净的血痕——那是昨夜为他挡箭时留下的,箭簇的暹罗荧毒此刻还在伤口泛着幽蓝。
“诸君可闻,荧惑守心?”
她突然指向浑天仪,火星正沿着漠北星宿蔓延,“这暹罗荧粉遇赤铁矿而生毒瘴,李相嫡孙此刻......”
话音未落,玄武门方向突然传来战马嘶鸣,裹着暹罗荧粉的毒烟竟在天际凝成垂死的狼首。
季然霍然起身,龙纹护甲不慎勾断袖袋系绳。
那截断绳飘落时,凤如倾恰巧回眸。
染血的护甲凌空截住断绳,缠绕的瞬间,他看见她腕间赤金链坠着的狼牙闪过血色——那是他大婚夜亲手系上的,牙尖还刻着微不可见的“倾”字。
“陛下莫急。”
凤如倾将断绳塞回他掌心,指尖残留的赤铁矿粉在龙纹上灼出北斗纹路,“既是要清君侧,本宫便送他们场真正的‘星陨’。”
她击掌三声,殿外忽然传来暹罗铜铃的清响。
十二名戴着赤金面具的侍卫抬进青铜星盘,盘中赤铁矿粉凝成的漠北地形正在缓缓崩塌。
当最后一座城池化作流沙时,玄武门的厮杀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漠北死士惊恐的吼叫:“天罚!这是天罚!”
季然望向殿外,看见晨雾里升起三十六道血色狼烟。
每道狼烟顶端都悬着赤铁矿粉凝成的北斗星辰,而本该坠落的星辰,此刻正化作流火砸向李府私兵。
“妖星!妖星现世啊!”
孙谋士突然癫狂大笑,手中龟甲竟自行裂成七瓣。
他扑向凤如倾时,官袍下摆抖落的暹罗荧粉在空中凝成诅咒符文,却在触及她护甲时诡异地倒卷,反将他钉在刻着漠北图腾的廊柱上。
凤如倾俯身拾起碎裂的龟甲,甲片缝隙里渗出的黑血遇着赤铁矿粉,竟显露出钦天监地窖的星象图。
她将龟甲掷向浑天仪,金属相撞的刹那,整座太极殿的地砖突然浮现血色星轨——每道星轨尽头,都指向脸色惨白的骑墙派大臣。
“本宫给诸位两个时辰。”
她踩着星轨踱步,绣着漠北苍狼的裙裾拂过那些颤抖的朝靴,“要么带着赤铁矿粉去钦天监焚香告罪,要么......“护甲轻叩龙案,案底暗格突然弹开,露出三十八枚浸透暹罗荧粉的守宫砂玉牌,“等着漠北铁骑踏碎尔等祖坟的镇魂玉。”
退朝钟响时,季然袖中的断绳已缠满北斗星痕。
他望着凤如倾走向殿外的背影,发现她发间金丝楠木簪坠着的赤金流苏,正随着步伐显露出漠北文字——那是三日前他亲手刻上的“吾妻”。
而此刻的摘星阁飞檐下,张妃染着腐毒的指甲正狠狠抠进暹罗铜铃。
铃舌里藏的漠北蛊虫振翅欲飞,将一串血色星纹映在她扭曲的妆容上。
“娘娘,御膳房新贡的暹罗蜜枣到了。”
宫女捧着鎏金食盒跪在阴影里,盒盖缝隙渗出的毒烟正缓缓侵蚀铜铃表面的星图。
张妃扯断九翟冠垂珠,染着赤铁矿粉的珍珠滚进食盒暗层。
当最后一颗珍珠没入毒烟时,钦天监方向突然传来钟鸣——那是星官暴毙的丧钟,钟声里混着蛊虫振翅的嗡鸣。
第240章 凤如倾战甲未卸
钦天监的丧钟裹着蛊虫振翅声撞在朱红宫墙上,凤如倾倚着鎏金螭吻回首,瞥见张妃寝殿飞檐下那串铜铃正渗出青紫毒烟。
金丝楠木簪上的赤金流苏拂过她眼尾朱砂,漠北文字在暮色里淬出寒光。
“传赵常侍。”
她将浸透赤铁矿粉的守宫砂玉牌按在龙案,护甲划过暹罗荧粉绘制的星图,“告诉御膳房,戌时三刻给张妃送碗驼乳羹。”
三更梆子响过第三声时,张妃正用染着腐毒的指甲挑开驼乳羹上的翡翠盖。
暹罗蜜枣的甜腻混着赤铁矿粉的腥气,将她鬓边九翟冠垂珠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铜铃突然发出裂帛之音,十二只蛊虫破铃而出,在殿内织出北斗星纹。
“娘娘!”宫女捧着的鎏金食盒突然炸开,三十八枚守宫砂玉牌滚落满地。
张妃踉跄后退撞翻鹤形烛台,火苗顺着浸透荧粉的幔帐窜上房梁,将铜铃表面蚀刻的星图照得纤毫毕现——那竟是李权臣与暹罗使者的密约拓本。
凤如倾立在火光映照的琉璃窗前,指尖缠绕的银丝正勾着钦天监新制的浑天仪。
当张妃尖叫着扑向燃烧的密约时,她腕间银链突然绷直,扯动暗藏在椒房殿梁柱中的八十一枚漠北狼牙箭。
“叮——”
箭簇撞碎东暖阁的缠枝莲纹窗,钉入李权臣刚呈上的《赋税新政》奏折。
老谋深算的权臣僵在当场,看着奏折缝隙渗出的赤铁矿粉逐渐显形,赫然是他在漠北私铸兵器的账册。
“阁老可知?”
凤如倾绣着苍狼的裙裾扫过满地星图碎片,“赤铁矿粉遇暹罗荧火,会显出三年前的血债。”
她突然扯断季然袖口缠绕的北斗星痕绳,浸透荧粉的断绳坠入炭盆,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勾勒出双生妹妹遇害那夜的星象。
李权臣的朝靴碾碎满地星纹,却踩到暗格弹出的漠北镇魂玉。
当玉牌上的守宫砂突然渗出血色,老臣终于踉跄着撞上龙柱。
凤如倾的护甲擦过他颤抖的咽喉:“当年你用暹罗蛊虫害我妹妹时,可曾算到漠北的苍狼会循着血腥味归来?”
子时的更漏声里,赵太监捧着凤印穿过硝烟未散的游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