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马上威风凛凛(419)
他袖中藏着张妃宫女的供词,每份血书都裹着赤铁矿粉。
当最后一滴荧粉滴入金水河,对岸突然传来九声丧钟——李权臣门生故旧集体暴毙的讣告,正随着蛊虫尸体漂满护城河。
季然在角楼望着河面漂浮的荧火,掌心的断绳已缠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他看见凤如倾立在尸漂尽头,发间金簪坠着的“吾妻”二字正被血色星纹浸透。
当最后一缕荧火掠过她战甲下的素白孝衣,帝王喉结滚动着咽下滚烫的呜咽。
而此刻的冷宫深处,张妃正用折断的九翟冠垂珠刺破腕间守宫砂。
腐毒混着赤铁矿粉渗入地砖缝隙,却在触到暗藏的金丝楠木屑时突然凝固——那竟是三日前凤如倾命人修缮宫室时,特意埋下的漠北苍狼骨灰。
季然指腹摩挲着断绳上凝固的荧粉,八角宫灯将帝王玄衣上的北斗暗纹映成血色。
凤如倾战甲未卸,肩头落着从金水河飘来的蛊虫残翅,发间苍狼金簪却比月轮更冷。
“当年漠北狼骑踏破暹罗王帐时,他们的占星师说过......”
她突然转身,护甲勾住季然腰间玉带,“北斗第七星摇光若染血光,当以帝王心头血祭
之。”
季然喉间滚过轻笑,掌心覆住她冰凉的腕甲。
琉璃窗忽明忽暗映着两人纠缠的影,龙涎香混着她甲胄间的铁锈气,在十二幅山水屏风上洇开暗纹。
当更漏声穿透三重锦帐,帝王突然咬破舌尖,将染血的北斗绳缠上她颈间伤痕。
“够不够祭你的摇光?”
血珠顺着金丝滚进锁骨,凤如倾瞳孔骤缩。
季然指间银链突然绷直,扯落她束甲的红绸——三年前裹着妹妹尸身的素帛,此刻正浸透荧粉飘落在龙纹砖上。
卯时初刻的朝霞泼进太和殿,凤如倾蟒纹朝服下的素甲泛着寒光。
当李权臣捧着《请罪疏》跨过金砖时,王忠臣突然击响殿前夔龙鼓。
鼓槌落处,七十二根盘龙柱同时震颤,藏在榫卯间的漠北狼牙箭簌簌而落,钉穿老臣朝靴上暹罗进贡的毒蛛绣纹。
“阁老可知?”
凤如倾指尖银丝勾动梁上星图,“三日前金水河漂着的不是蛊虫,是漠北战死的英魂。“她突然甩出浸透赤铁矿粉的《赋税新政》,账册遇光显出血字,竟是阵亡将士名册。
李权臣须发皆颤,腰间玉带突然迸裂。
三十六枚私铸的虎符滚落丹陛,每枚都刻着暹罗密文。
凤如倾战靴碾碎虎符,袖中飞出十二道盖着凤印的诏书,诏书边缘的荧火正灼烧着党羽名录。
“诛!”
王忠臣挥动玄铁令旗的刹那,藏在飞鱼服下的北大营将士破顶而入。
李权臣门生惊慌欲逃,却见殿外汉白玉阶上铺满浸透赤铁矿粉的守宫砂玉牌,遇光化作血色罗网。
当最后一名党羽被狼牙箭钉在盘龙柱上,季然突然扯落十二章纹冕旒,染血的指尖点上凤如倾眉心。
“够不够祭你的苍狼?”
庆功宴的烟火染红半边宫墙时,凤如倾正倚着冷宫断墙擦拭金簪。
赵太监捧着鎏金食盒踉跄跑来,盒中不是佳肴,而是三百里加急的江湖密报——青州漕帮的运粮船昨夜集体沉没,船舱里捞出的不是稻米,是裹着荧粉的漠北战甲残片。
“娘娘,漕帮主事临终前咬破手指......“赵太监展开染血的素绢,上面歪斜画着北斗星纹与苍狼图腾交织的图案,“在您妹妹的墓碑上,也出现过这个标记。”
子时的梆子声惊起寒鸦,凤如倾腕间银链突然绷直。
她望着角楼上独自饮酒的季然,发间金簪“吾妻“二字正被月光洗去血色。
当第一片雪落在素白孝衣上,她忽然将密报掷入炭盆,青烟腾起时幻化出双生妹妹临终前未说完的唇语。
“等我。”
这个字无声地消散在雪夜里,凤如倾解下染血的苍狼战甲,露出底下绣着北斗暗纹的夜行衣。
当最后一丝荧火掠过御花园的琉璃井,井底突然传来暹罗铜铃的震动——那正是三年前,妹妹遇害时戴着的脚铃声响。
第241章 抢来的战利品
雪粒子擦着宫墙簌簌坠落,凤如倾赤足踏过三重琉璃瓦,绣着北斗暗纹的夜行衣在雪夜里泛起幽蓝光泽。
井底传来的暹罗铜铃震动声穿透骨髓,她将金簪别进束发的银冠,绣鞋尖踢开御花园假山后的密道石板。
“娘娘当真要去?“赵太监捧着鎏金食盒的手在发抖,盒中荧粉战甲残片正渗出诡异的青烟,“漕帮沉船处发现了苍狼铁骑的箭簇......”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
凤如倾反手甩出腕间银链,绞碎三丈外梧桐树上潜伏的暗卫喉骨。
染血的银链垂落时恰好接住飘落的密报,她盯着素绢上苍狼图腾冷笑:“本宫要看的,可不是这些鱼饵。”
子时三刻,青州漕运码头。
废弃的运粮船在夜风中吱呀作响,凤如倾蹲在浸满荧粉的船板上,指尖抚过被利爪撕裂的舱门。
三日前沉没的十二艘粮船此刻正诡异地悬浮在水面,船底粘着密密麻麻的冰晶,像极了漠北巫医豢养的寒蝉卵。
“姑娘当心!”
破空声袭来的刹那,凤如倾旋身抽出腰间软剑。
三枚淬毒透骨钉擦着耳畔钉入船板,钉尾缀着的玄铁令牌在月光下泛着青光——正是江湖第一大门派玄天宗的掌门令。
芦苇荡中走出八个戴青铜傩面的黑衣人,为首者沙哑开口:“萧掌门有令,漕运之事玄天宗自会处置,还请贵人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