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马上威风凛凛(453)
林鹤羽剑尖挑起钥匙,月光照见钥匙内侧细如发丝的划痕:“是陈隐士的私印纹路!
这老东西三年来装疯卖傻,原来真藏着东西。”
“他当然要藏。“凤如倾扯下杀手腰间玉珏,指尖荧粉洒落时,玉上浮现出妹妹生前最爱的《踏雪寻梅图》,“慕容前辈的冰晶枫叶,不正是陈府暗库的开门信物么?”
夜风突然卷着海棠香袭来。
慕容老者站在皇陵最高的断龙石上,望着城南升起的狼烟化作北斗形状。
他屈指弹响腰间玉珏,三只信天翁掠过血色月光,羽翼扫过的轨迹正对应陈府方位。
“这局棋,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老者掌心浮现出与凤如倾锦囊中相同的冰晶枫叶,叶脉间荧光突然暴涨,映出城南某处屋檐下瑟瑟发抖的佝偻身影。
陈府暗库的青铜门在子时开启。
凤如倾踩着满地破碎的海棠琉璃盏,银链绞碎第九道机关锁。
北斗星纹在墙面游走的瞬间,她听见角落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
“三年不见,陈掌柜倒学会用前朝秘色瓷装鸩酒了。“她踢开滚到脚边的越窑青瓷,荧粉照亮梁柱间密密麻麻的银丝——每根丝线都缀着暹罗铜铃,铃舌竟是缩小版的北斗七星钉。
林鹤羽的剑气扫落三层蛛网,剑鞘重重磕在柏木棺材上:“还要装睡?”
棺盖轰然炸裂,陈隐士抱着鎏金暖炉缩在陪葬坑里,枯槁的手指正死死攥着半卷《璇玑图》。
当他看清凤如倾腕间流转的北斗星纹,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哀嚎:“他们会杀了我的!
那些眼睛...北斗七卫的眼睛无处不在!”
凤如倾的金簪突然刺入《璇玑图》中央,丝帛裂开的刹那,八百四十字回文诗竟自动重组成妹妹的笔迹。
她盯着其中“海棠泣露“四个反复出现的词组,突然将染血的冰晶枫叶拍在陈隐士面前:“慕容前辈让我带句话——北斗食月之时,就是七星锁魂阵最脆弱的辰光。”
暗库外传来更夫敲响梆子的声音。
陈隐士盯着枫叶上逐渐浮现的北斗蚀月天象图,浑浊的眼球突然爬满血丝。
他疯癫般撕扯着花白胡须,直到凤如倾将银链缠上他颤抖的手腕——链坠触碰到《璇玑图》的瞬间,整幅丝帛突然自燃,灰烬中升起七颗荧蓝光点,在空中拼出半阙《雨霖铃》。
“他们...他们在找...“陈隐士的喉结剧烈滚动,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暗库西墙。
那里挂着幅破损的《清明上河图》,画中虹桥下的货郎正挑着两盏海棠灯笼。
凤如倾的金簪已抵住他咽喉:“三月初七夜,你给海棠苑送去的根本不是西域狼毒,而是...”
话未说完,陈隐士怀中的鎏金暖炉突然炸开,喷出的白雾里混杂着暹罗降头师惯用的尸油香。
林鹤羽的剑气劈开浓雾时,只来得及抓住半片染血的衣袖——那袖口内衬上,赫然绣着与宋杀手衣襟相同的海棠烙
痕。
城南小巷深处传来打更声第二遍回响时,凤如倾指尖的荧粉正顺着《清明上河图》的裂痕游走。
当荧光照亮货郎担子底部暗藏的北斗星纹,她忽然听见画中传来细微的机括转动声——那声音的频率,竟与三日前慕容老者演示的“七星传音阵“完全吻合。
潮湿的砖缝里渗出腐烂的海棠香,月光将陈府飞檐的阴影投在《璇玑图》的灰烬上,拼凑成妹妹临终前挣扎着画下的残缺符文。
凤如倾抚过金簪上新添的裂痕,忽然将银链甩向暗库穹顶的北斗七星藻井。
链坠穿透三层机关暗格时,她听见百里外的皇陵地宫传来龙吟般的共鸣——那正是慕容老者用冰晶枫叶示警的方位。
第243章 七煞锁魂阵
金簪尖端的血珠坠入青砖缝隙时,凤如倾嗅到了更浓郁的腐败海棠香。
陈隐士蜷缩在暗库角落,灰白胡须沾着方才炸裂的尸油,脖颈被金簪划出的血痕正渗出暗红。
他怀中那幅《璇玑图》的灰烬簌簌飘落,与穹顶藻井投下的北斗星影纠缠成诡异的符咒。
“三月初七夜,你给海棠苑送去的根本不是西域狼毒。“凤如倾转动簪尾,让嵌在凤凰羽翼间的冰晶折射出慕容老者赠予的枫叶纹路,“宋杀手咽气前说,那夜有人用暹罗尸油改换了药引。”
陈隐士喉结剧烈滚动,浑浊的眼珠盯着藻井第七颗玉髓星子。
那里垂落的银链还在轻微震颤,皇陵地宫传来的共鸣声穿透三层青砖,震得他藏蓝袍角的海棠暗纹都在簌簌发抖。
林鹤羽突然剑鞘轻叩砖墙。
暗库外传来瓦片滑动的轻响,与三日前他们在慕容老者竹楼听到的七星传音阵频率微妙重合。
凤如倾腕间银链倏地缠住陈隐士脚踝,将他拖离被月光切割成菱形的危险区域——三枚淬毒透骨钉正钉在他方才蜷缩的位置,钉尾雕刻的北斗纹与货郎担子底部的印记如出一辙。
“萧掌门连七星堂的暗器都舍得用。“凤如倾指尖荧粉洒在透骨钉上,照亮钉身细微的冰裂纹,“看来陈先生知道的,比慕容前辈测算的还要多三分。”
陈隐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中抖落的《清明上河图》残片恰好盖住透骨钉。
当虹桥段货郎的担子与钉尾星纹重叠时,暗库东南角的砖墙突然传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凤如倾耳垂上悬着的冰晶坠子骤然发烫——这是慕容老者说过的“七星锁“开启的前兆。
“二十八年前先帝南巡...“陈隐士突然嘶声开口,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砖缝里渗出的海棠膏,“萧掌门还是药童时,给暹罗使者的接风宴递错酒盏...后来那使者暴毙的厢房,门窗都贴着北斗镇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