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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十三(44)

作者: 百智 阅读记录

这些事情都是意测,旁人看不出一点关联,连叶婵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慵懒地眯起眼睛,暖阳照在了的舒展手背,叶婵问闷声不语的沈难,“你还记得什么吗?”

昨夜蝉息梳理了沈难的内息后,他说自己脑海中出现了很多零碎的片段,但怎么也拼不成一段故事。

“药庄?”沈难犹豫道:“千金堂有个药庄。”

姜水也夹了两筷子菜,填了填肚子,应逐星笑着说:“千金堂本就是个医馆,怎么会没有药庄呢。”

沈难这个信息聊胜于无,叶婵却道:“他没去千金堂,怎么会知道那里有个药庄。”言下之意是,沈难一定去过千金堂,只是不知道他去千金堂作甚。

姜水将谢寻安递来的消息转述了一遍,“据上次施已过一月,老堂主寿辰已完。谢少堂主此前说,半月施一次针,他现如今在应天买药,若沈难病急,可前来寻他施针。”

叶婵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千金堂这鬼门十三针,我从前也略有耳闻,是真的那么厉害吗?”

同为医药传世的家族,山外谷和千金堂,一个避世,一个入世。

两家的行事作风也是大相径庭,山外谷都快在江湖销声匿迹了,千金堂却声名鹊起。

真是同行不同命,叶家只剩叶婵一个,还是个没学到制药精髓的不肖子孙。

那个谢寻安与她差不多的年纪,针法名满江湖,非千金不出。

叶婵颇为唏嘘地摇了摇头,她自问自答:“可能谢寻安是真的很厉害吧。”

她有些较劲地给沈难搭了脉,“病情没有复发。”

沈难心知肚明,“师父你要去找谢寻安吗?”

应逐星道:“我有次承师命去千金堂拿药,见过一次谢寻安。这人表面看着性情温良,实际可古怪了,他将我晾了半天才肯给药。”

“说是昨天下雨了,他晒好的药材受了潮气,这才迁怒于我。”应逐星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你说这个人的脾气是不是和天气一样阴晴不定。”

“关键是他晾着我就晾着吧,偏偏要将缘由原原本本地告知我。”

他那日在千金堂等了好久。应逐星的耐心一向好,也没什么脾气,能将此事记这么久,只是觉得谢寻安此人古怪。

姜水做贼似的偷看了叶婵一眼,他怎么觉得些少堂主和叶姑娘两人还挺像的,这脾气都挺阴晴不定的。

叶婵听了谢寻安的故事后若有所思,她道:“此去应天,我得空便去会会谢寻安。”

说不准他二人探讨一番,沈难的失魂症就有救了。

沈难听了有些忧心忡忡,他这病一定要治吗,不治也挺好的。看着师父为他耗尽心血内力,他心里生出了想回山外谷的念头。

江湖这么大,怪人这么多。他们师徒躲进谷中,安稳过日子也挺好的。。

沈难没有说出自己的心声,叶婵抬手敲了一下他神游的脑袋,“等谢寻安治你的时候,我也见见这鬼门十三针是如何的出神入化。”

她随意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腕,食指和中指的缝隙似乎可以放下两三根银针,她微微眯起眼睛,“针法,我之前还没认真学过这东西。”

“叶姑娘。”姜水喊了一声,他苦口婆心道:“别忘了霍昭。”

谈起谢寻安便说个没完,可怜的霍昭无人问津,她最后消失的地方恰好也在应天。叶婵准备从源头入手寻人,“有霍昭的画像吗?”

叶婵很少出谷,更别提见一些江湖人物了。这霍昭姑娘年十八,生得什么模样她又不清楚,到时候又找错人可不好。

送亲一事,叶婵护送了一路,到最后才知道虞娘子不是虞娘子。

姜水撇了撇嘴,他也不知道霍昭的模样。楼中可能有霍昭的小像,但出来时匆忙,楼主没有叮嘱,他便没有让画师复刻。

他眼睛瞟到了酒足饭饱的应逐星,在场唯一认识霍昭的人就是应逐星了。“应少侠,你可会画画,”

年少时应逐星没什么天赋,日日练剑辛苦,哪有学琴棋书画的功夫。

他直白道:“不会。”

姜水挥手招来店小二结账,“这桌才多少钱?”

小二道:“二十两银子。”

“这桌菜二十两银子,共四人,一人五两。”姜水给应逐星下了个明套,“应少侠可有余钱付账?”

应逐星的钱早砸进车马行了,片刻后他咬牙说了句话,“这什么菜是金子做的吗?”

“我们是诸暨最好的酒楼,”小二笑着指向那道鲈鱼莼菜汤,“例如这道汤的鲈鱼要蒸熟后去骨存肉,辅以笋屑与最嫩的莼菜,才能做成。”

“虽不是金子做的,但也实属难得。”应逐星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顿饭原来是鸿门宴,这小书童来者不善呀。

姜水偷腥似的弯了弯唇,“应少侠不如同去应天看看,也好寻霍姑娘叙叙,说不定还能成一番姻缘。”

“打住。”应逐星正声,“我和霍昭没有关系。”

行走江湖多年,应逐星今日看走眼了,这个少年看着人畜无害,心肠剖开一肚子坏水。

姜水又道:“应少侠豪气冲天,白榆宫主和江宗主也是故交,您也不好丢下此事回青阳宗,到时江宗主问起…”

打蛇打七寸,姜水一打一个准。应逐星认了命,“算了,再去一趟应天吧。”

姜水也没怎么诓骗,本决心回宗的应逐星便落了套。

他不信霍昭会身陷囹圄,那年两人比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