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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庭春色(2)

两人忽视一眼,平安小心翼翼的上前,垂着头,低眉顺眼的说,“娘娘,奴婢收到消息,昨夜,陛下幸了身边的宫女。”

摇光动作一顿,抬头死死看向她。

平安担忧的看着她,继续说下去,“陛下醒来后就命人封了口,下了死令,谁也不让说。”

至于她们为什么知道,自然是摇光早就在陛下身边安排了人。

“原来如此啊……”摇光喟叹般道,她倚在床头的软枕上,目光怔怔落向虚无之处。

难怪他这样反常。

难怪他看着有些心虚不安。

难怪啊。

“娘娘别生气,奴婢这就吩咐人处置了那宫女。”

“只是个宫女罢了,多的是法子。”

平安和喜乐忙道。

摇光抬手制止。

两人忙收声。

“是陛下生了心思,没有这个宫女,也会有另一个。难道本宫要将天下所有女人都除去吗?”

“说到底,若非陛下生了念想,别人总不能逼着他去做。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摇光自来便是恩怨分明,从来不会做迁怒之事。

平安喜乐默然应是,心道这就是她们娘娘,可,可……

难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吗?

摇光只觉浑身无力,往后倚在软枕上,心绪纷乱如麻,但却又有一种诡异的,‘终于来了’的安定之感。

她十五岁那边,当时尚是七皇子的周瑾前去求娶,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摇光知道所谓的诺言信不过,但还是不由动容——

说不定周瑾就是例外呢。

彼时尚怀揣着少女情丝的摇光不由希冀。

之后夫妻两人扶持,一路艰辛,摇光二十岁那年,周瑾登上皇位,她成了皇后。

随之而来的,就是群臣求扩充后宫,绵延子嗣的奏请。

第一年,周瑾坚定拒绝。

第二年,周瑾开始表现出为难的姿态。

第三年,周瑾开始探她的口风。

这是第四年。

周瑾忍不住了。

她才二十四岁,正是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并未曾沾染上岁月的风霜,尚不到年老色衰的地步。

可人心易变,想来周瑾已经看够了她这张脸。

说实话,摇光并不意外,夫妻两人成婚至今七年,都太了解彼此对方。

早在去年,她就从周瑾身上隐约看到了不耐和躁动——

甚至还有些不满。

仿佛无声在跟她说,朕已经是九五之尊了,朕坐拥天下,为什么要守着你一个人。

或许他还在想,他已经允诺不会给其她女子名分,只是用来绵延子嗣,已经是对她的恩宠了,她还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一直不肯同意?

她未免,太不识好歹了些?

想着,云摇光竟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娘娘…”喜乐忍不住担忧的唤了一声。

担心她气坏了,不然怎么不怒反笑?她们宁愿她发脾气,也比这样来的强。

“若不高兴,您只管打骂,别气着自己。”平安劝慰。

摇光闭上眼,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没了力气般,说,“生气做什么,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如今终于到了,我也能松一口气。”

“这般等着,也着实磨人。”

闻言,平安喜乐两人都有些默然。

皇帝的试探,她们都能看出,又何况是自家聪慧的姑娘。

“娘娘预备如何应对?”两人中平安总是更冷静些,见她没有失态,立即问道。

“我要,先好好的睡一觉。”

事越急,越要冷静。

摇光现在心乱如麻,根本不能定下心去思考。

“喜乐,点上安神香吧。”她说。

摇光觉浅,偶尔会睡不好,特意命人配了安神香。只是是药三分毒,所以并不常用。

眼下她说要用,可见是难以安眠了。

平安和喜乐两人心中分明,不由难过,点了香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

摇光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只觉浑身都沉甸甸的。

她喘着气扯开被子,才总算舒了口气,可睁开眼后,头脑昏沉,竟比睡前还要不舒服。

“娘娘,您脸色不太好。”平安一直候在外面,听到动静立即就进来,一打眼就察觉出了不对,忙探手去摸她的额头。

“还好,没发热。以防万一,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她担忧的说。

“不必,只是没睡好。”摇光闭目,试图定神,但并不见成效。

她让人服侍她洗漱妆扮,虽然不舒服,但她睡够了,不想再在床上躺着了。

喜乐分外小心,上前侍候着边禀报,“娘娘,宁王殿下来给您请安,知道您睡着没让奴婢们打扰,一直在花厅候着。”

“等多久了?”摇光闭目说。

“约莫一个时辰了。”

“请他去正厅吧。”摇光吩咐。

宫女微讶,忙领命而去。

摇光不舒服,就没盛装,只是松松挽起发,而后簪了几朵绢花。

外面阳光正好,昨夜那场雨所带来的寒意只停留了一个清晨,就被随之升起的春日暖阳冲散。

今天又是一个温暖的春日。

大丰皇宫沿袭前朝,规模雄伟,恢弘壮丽。

只凤仪宫,便好似一个园林,内里楼阁无数,亭台起伏。似这样待客的花厅,便有好些个,分男客女客,有些待亲近的,有些待疏远的,各司其职。

凤仪宫正殿只在重大节日,朝中官眷来拜见时会启用,平时并不开启。

而寝宫正厅,往往是摇光和皇帝打发时间所在,很少接待外人。

往常摇光见宁王,都是在花厅,两人感情好,不拘其它,哪个花厅景致好,就在哪儿见。春日在海棠花厅,夏日去赏湖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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