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琴师(女尊)(53)
素色的交襟衣衫腰侧还有绑带。
他身子清瘦,被这不合身的中衣罩着,显得有些空荡荡。
而今背对着裴淮义,他慢吞吞地解着腰侧的细带。
楚临星最怕她忽而走到自己身前,发现他费力掩藏数月的秘密。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裴淮义是端方的君子,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论她立场如何,不论她是否温和,她也不会做出如此出格唐突的举动。
裴淮义先前对他太好了,只要不涉及到朝堂政事,权臣立场,楚临星便全身心信任她——他坚信裴淮义不会如此。
裴淮义不知他在短时间内想了多么繁多又复杂的事。
只是看着他解衣带的背影,便想起成恩的话。
“要是我有孕了,你会让我生下来吗?”还没有褪去青涩的小少爷依偎在她的怀里。
成恩总喜欢在两人温存的时候提一句孩子。
他很渴望一个孩子。
裴淮义的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湿痕:“你很着急要一个孩子吗?”
“嗯……我只是觉得,你生的这般好看,我也是公子中的翘楚,我们的孩子必然不差的,”成恩忽而意识到自己扯远了,戳了戳她的胳膊,“那你让不让我生?”
“让,自然让,”裴淮义无可奈何,“你要生,我还能拦你不成?”
得到了想听到的答复,成恩满意地亲了亲她的面颊。
“姐姐真好。”
他从来不主动提起成婚的事。
寻常男子想方设法,也要嫁做心爱之人的主君,未得到承诺前,必要夜夜缠着,日日求着。
成恩显得那么洒脱。
或是说,他根本不打算做她的主君,夫侍的位置也不曾想过。
他不谙世事,被家中娇宠着,自然不知道裴淮义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天子近臣,年纪轻轻便坐到侍御史的位置,兼任刑部郎中,后被卷入党政,贬为监察御史,但回到原本的位置是必然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有时候会很担忧:“裴淮义,要是我真的生下一个孩子,你的俸禄能养得起她吗?”
成恩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对她存有误会。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没有正面回复成恩的问题。
“姐姐做我的赘妻。”成恩飞快地道。
这是一个早就想好的答案,在他看来是既定的,否则他不会说的如此顺畅。
但没有多少女人愿意做赘妻。
裴淮义的手指稍稍用力,怀中的人就委屈地叫了一声。
不高兴,但是不敢反抗,只能看着她用眼神逞凶:“坏透了,就知道欺负我。”
那么渴望生一个孩子的小少爷,是否如她梦中那般,嫁了
人,生了孩子,看到她会惊恐地逃离,叫她不要来打扰自己的生活。
裴淮义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在成恩没能拿出一个解释之前,他最好还没有新欢。
光线柔和,落在楚临星的侧颜与柔顺的发丝上。
因着乌发尚未擦干,不能以簪子束起,他只用一截青纱挽起。
鬓边几缕不大听话,溜进他的后颈衣领里。
烛光将他神色照映得柔和,宛如圣洁持重的仙子下凡,以身渡世间众人。
或是神子温和地解开衣带,哺育身旁的婴孩。
裴淮义的注意却不在这:“楚公子,好了吗?”
因为过度充盈带来的痛感,茱萸渗出了一些乳白的露珠。
解开衣带,拿出贴身藏的刀片,再系上。
不算太柔软的衣料只会为他带来更多的折磨。
楚临星转过身来:“好了。”
他的面颊还有些红,隐藏在发丝中的耳尖更是不必说。
仿佛经历了什么不可说的事。
裴淮义接过带着男子体温的刀片。
这样危险的、泛着冷光的利刃,竟被他贴身放着。
“你胆子真是大。”裴淮义淡声评判道。
楚临星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大人过奖。”
“我是在夸你吗?”听到这个回答,她笑出声来,“这一点,倒是你同你师兄很像。”
裴淮义看着他,眸光却好像已经透过了他:“他会很自然的将我说的每句话当做是夸奖。”
被爱浇灌着长大的孩子,自然而然的认为世间美好当属于他。
楚临星也是这么想的。
裴淮义太扎眼了,即便她不是穿着最出众的,可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独到,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原本他只是想接近她,将这个看上去无权无势的小官员蛊惑回家,做他的赘妻。
他母亲是知州,为人正直两袖清风,一个没什么油水的清水衙门。
但楚知州的主君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他是楚知州唯一的孩子,自然着急有个女人帮他守家业。
家里有了女人,还是当个了官的女人,他那些姑姨才不会明着打他家产的注意。
刚打哈欠,老天就给他送了枕头。
裴淮义周正儒雅,性情温和,是顶好的女娘。
他一眼就看中了。
“恩恩,”她唤着他的乳名,“一整日也没有写完吗?”
裴淮义说那张册子。
他熟练地扯着借口往她怀里钻:“字太多了,我手腕又开始痛呢……”
总是一副无赖模样。
裴淮义毫不客气地戳破他的谎言:“痛的是左手,和写字的右手有什么关系?”
“小撒谎精。”
什么小笨蛋,小撒谎精,这类词语在成恩看来都是爱称,毫不计较,并欣然接受。
但他现在不是成恩,是楚临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