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师,打钱(91)
所以啊,观了天象又有什么用?不管做了什么努力,结果总归还是那个结果。
唏嘘片刻之后,苏商伸手就去抓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既然决定要去崖城,她就不打算拖泥带水,同时立刻就吩咐巫槐准备车。
巫槐却没有动。
“或许,这件事可以交给我。”
苏商反问:“那不然呢?”
巫槐确实得去干活。
对付先天邪祟,当然要它上,总不能让肉身凡胎去硬刚。
可随即,她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所笼罩了。
是巫槐上前一步,拦在了她身前:“我的意思是,我独自去,你留下。”
“啊?”
这是穿越以来,巫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忤逆她。
苏商不可置信的和它对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巫槐不是向来粘着她,想跟她形影不离的吗,这次竟然要求单独行动了呢?
巫槐垂眸:“因为很危险。”
苏商和林凤远的那次“密谈”它也从头到尾都听了,苏商命令它从天衍盟偷出来的资料它也都看了。
它很清楚,这次要对付的,是它的某个同类。
一个非常难缠的同类。
第57章 “你本就应该享用我的灵与肉”
巫槐没有直接接触过这个彭道人,但它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准确来说,是那个邪祟应了祭司的祈求,留在这里的一块肢体,不知被真正的先天邪祟差了多少。
但,它如今也是一样的,它的本体也在遥远的域外,如今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比上个世界中陪在苏商身边的,更小更脆弱的一块碎片。
孰强孰弱,不等封印打开后,还真的难以确定。
倘若对方当真比它如今强上许多,加上那些难以提防的手段,它又怎么能确保苏商毫发无伤呢?
反倒是它自己,死了也无所谓。
这甚至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死亡,只是损失一块肢体罢了,只要苏商愿意再次打开界门,它甚至可以本体前来……
苏商下意识想反驳说,她很谨慎的,可下一秒,她的指尖传来到一阵冰冷的刺痛。
是巫槐牵起了她的手指,抚摸她的中指指腹。
那儿有一道不算浅的伤口,是先前苏商为了制作替身人偶放血时自己割开的。
毕竟需要引鬼上身,又要足够逼真,能坚持很长时间,直到将那蛊师彻底勾引出来,自然用了不少指尖血。
之后连同做法事请神上身,又观察并操控替身,这伤口就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这会儿整个指节都红肿充血。
滚烫麻木的皮肤在被巫槐冰冷的手指抚摸过,伴随着轻微的刺痛。
苏商微微蹙眉。
巫槐是想用这来证明,她没法很好的保护自己吗?可这分明是她自己弄得呀。
“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巫槐却道:“但那个蛊师,确实几次三番的接近了你。”
苏商沉默。
或许对上鬼怪时,她凭借足够的经验,或许无往不利。
可这世界上,终究还有很多她并不擅长应对的东西。
比如鬼心眼子特别多的人,加上很多防不胜防的手段,她确实没有自信,能防住每一次袭击。
上回在崖城那一夜,她在睡梦之中,距离魂魄被勾走,也就差一步之遥。
她沉默,无话可说。
而证明了这一点后,巫槐并没有松开手,而是低头,将手指含在了口中。
冰冷的舌尖舔舐过伤口,伤口上的血痂融化,暴漏在外的血肉仿佛被海葵似的温柔触碰,一种难以言说的战栗感,瞬间席卷全身。
苏商有些不舒服,她强行将手抽了回来,就见自己的指尖上,已然覆盖了一层淡红色的薄薄的血膜,像是创口贴似的,封住了原本红肿的伤口。
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抚摸着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
自从和巫槐结下血契之后,身上的伤口总是愈合的很快,她本还以为这就是血契的作用之一。
如今看来并不是啊,是巫槐在主动帮她治疗啊!
所以她一直以为的冷血上司,实际上是个贴身奶妈……
这怎么能不让她震惊。
就听巫槐舔了舔唇角,在她耳畔道:“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我去崖城,你留下。”
苏商微怔,从回忆中将思绪拽回来。
她知道巫槐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是决定权不在她手上,总让她觉着不大安心。
“为什么?”
从前是因为需要她来打开界门,可如今呢?不追究她阳奉阴违的背叛,又任劳任怨的陪在她身边,总得有个理由才是。
就听巫槐低笑了一声,喃喃重复道:“是啊,为什么呢?”
巫槐能从苏商身上汲取一切鲜活的情绪,与她共感。
可这真的算是原因吗?人类有那么多,是哪怕一场战争或瘟疫葬送了大半,几十年就能够将数量弥补回来的顽强生灵,没了苏商,它完全可以换一个,甚至不止一个,本该这样才对。
可巫槐就是不愿意。
邪祟会滋生出感情吗?还是因为吞吃了太多执念深重的鬼魂,被它们所影响而不自觉呢?
巫槐自己也不知道,但它本就随心所欲,既然它想要苏商好好的活下去,尽享她所喜爱的一切,那它可不会去追究原因。
而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它像是重新出生了一次,笨拙的学习这一切,一直一直在忍耐着。
忍耐的结果并不理想,苏商明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假装不知道,哪怕它已然表露的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