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狐狸(4)
她刚接过酒盏,江焠忽然将手臂绕过她的臂弯。这个姿势迫使她不得不向前倾身,额头几乎要蹭上他的下巴。
“娘子请。”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只能就着他的手勉强抿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哪里买的劣质烧酒,又辣又难喝,呛得她轻咳一声,可江焠却早已经一饮而尽。
喜婆忙上前道喜:“礼成!送入洞房!”
月亮缓缓浮上中天,王元妦被茉香搀着进了内室,这所谓的洞房不过是间窄小厢房,她垂眸看着地上斑驳的月影,忽然想起在王家时,冬日里连炭火都要看李氏脸色讨要的日子。
待茉香退下,江焠推门而入,反手将门栓落下,屋内只剩一盏油灯。他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她身上,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影,他慢悠悠道:“娘子装痴扮傻这些年,不嫌累得慌?”
王元妦下意识往后一仰:“听不懂。”
“听不懂?”江焠走近几步,在她身旁坐下,忽然欺身上前,鼻子几乎贴上她的脸,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香拂过她的唇角:“那我教你懂。
第3章
突然离得这么近,王元妦不由得一愣,本能地偏过头去,脸颊露出点羞恼地粉:“你要做什么?”
江焠目光在她脸上逡巡。那双眼眸在昏黄灯火下显得愈发深邃,像一潭不见底的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却不急着起身,依旧单手撑在她身侧:“娘子这是怕我吃了你?”
她抬头正对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在灯影下的轮廓愈发清晰,带着几分不似凡人的艳色。她心跳蓦地快了一拍,下意识地后退。
江焠突然伸手抚上她纤长的脖颈,指腹下是跳动的脉搏。王元妦被惊了一下,猝不及防,就想要后退,却退无可退。
他怕她撞到,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腰,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笑,作势低下头,少年温热的呼吸迎面而来,在她偏头的刹那,落在了她小巧玲珑的耳垂上:“娘子躲得这般快,是怕我太近?”
她想去推他,可他却纹丝不动,反而将薄唇贴近她耳边,似乎想要含住:“方才你推我那一下,扯松了我腰带,你说吧,怎么负责?”
“胡来!”
王元妦恼羞成怒,这时候这才发现他衣襟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膛轮廓。
她立刻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你若是连衣裳都穿不利索,不如回娘胎重造。”
对方修长的手指此时已经扣住了她的颈项,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那一片细嫩的肌肤,他感觉她在抖,轻声开口:“急什么,方才不是说我胡来么。”
他的手指修长如玉,不见半分薄茧,连骨节都透着养尊处优的细腻。像是人间极致富贵养出来的。
这般金尊玉贵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温热的吐息已欺近她唇角,“娘子,这才是胡来。”
少年郎的唇瓣即将贴上她的,王元妦下意识地屈膝顶向他,江焠闷笑侧身,顺势将她整个人困在窗格与胸膛之间。他单手撑在她的头一侧:“娘子一直在说规矩,那你可知洞房夜的规矩?”
“知道个球!”
她立刻抬脚去踩他,却被他早有预料般抓住小腿,托着她膝弯往上一抬,她瞪大双眼:“你疯了?外头还有人!”
“这个时候倒是怕人听见?”他故意凑得更近,鼻尖蹭过她的脸颊:“那娘子可得忍着别出声。”
温热的掌心顺着腿部曲线缓缓上移,在即将触到时,突然不慌不忙地停了下来。
王元妦气结,干脆一把伸出手,直接拽住少年的衣襟。
下一刻,手指精准地滑落在了他的腰带上,就要扯开已经微松的腰带。
江焠难得的愣了一下,她趁机挣脱桎梏,反而将他推坐在榻上:“不是想脱吗?我帮你。”
“让娘子这么主动,是为夫的错。”他笑了,顺势拉住她柔软的手,一把就将她拉了过来,猝不及防,直接拉进了怀里。
那笑容是猫戏老鼠般的悠然自得。
在她恼怒的瞬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陷入她散落的发丝间,不容抗拒地将她拉近。
“既然娘子这么投怀送抱。”
王元妦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已经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脖颈上跳动的脉搏。
但下一瞬,一种奇异的触觉取代了唇边的蜻蜓点水,他的牙齿正不轻不重地碾磨那一处肌肤,然后突然一下子咬了下去,力道不是很大,却带着微妙的痛感,让王元妦整个人完完全全的僵住了。
他又加重了几分,因为这力道,她不得不被迫仰起头,露出更多细长雪白的颈线,随之,对方的唇沿着她的颈线游移,缓慢地描摹那个新鲜的齿痕,又安抚性地舔了舔。王元妦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支撑。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甜的。”江焠突然抬起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偏偏少年郎的气息灼热,又带着懒意。
王元妦胸口剧烈起伏,方才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直教她耳根发烫,她咬着唇瓣,眼波里漾着羞恼的涟漪:“江焠,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般三番五次戏弄我。”
“说什么戏弄,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难道不是夫妻间的情趣?”江焠挑了挑眉,语气沾染了懒散:“既然娘子这般在意,不如说说,今夜你我到底该如何度过?嗯?”
“你、你要做什么?”
“别怕,我们就闲话家常,比如聊聊……”他带着笑意,“你也知道你那继母李氏不安好心,可明知如此,为何还愿意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