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官死遁后他们都碎了(119)
这样真诚道歉的,倒是少见。
正当阮竹看着元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气恼,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少爷,老爷请您去一趟次宴厅,他有事跟您说。”
穿着侍应生服饰的男人低着头,端着托盘给阮竹递上一杯酒,谦恭地说。
阮竹有些不耐烦地梳了梳那头蓬松的头发,恰好刚刚有些口干舌燥,便顺手接过那杯酒抿了一口。
放回托盘后对那个侍应生招了招手,示意他端走,随即转身对元邈道:“你在这里等我,我父亲应当是让我去跟那些老贵族打招呼。”
他有些别扭地扭过头,只给元邈留下一个精致的侧脸,“不许违背,你承诺过。”
说完,也不等元邈的回复,就对着前面的人道:“带路。”
“是。”
侍应生始终低着头,戴着侍应生特制的面具,看不到底下人的真容。
为了避免这些底层的服务人员由于意外得罪贵族,从而被蓄意报复,所以在这种大型宴会,侍应生都会带上这种特制的面具。
如此,若真起了口角,普通宾客也找不到对应的人蓄意针对了。
不过侍应生脸上的,跟元邈那副比起来,实在称得上算是粗制滥造。
等到阮竹离开,元邈仍旧盯着那个侍应生的背影瞧,眉头越拧越紧。
他刚刚看那个侍应生的眼神一直黏在阮竹身上,不过最初也只是以为这人被阮竹所吸引,并未想到别的地方去。
而现在他注意到,那名侍应生本应慢慢走在阮竹前面带路,不可东张西望,这是作为侍应生最基本的礼仪。
可他却频繁地回头看阮竹,步伐也并不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首先,这是皇室的宴会,绝不可能会选用这种连基本礼仪都不懂的侍应生。
更何况,若他回头只是看阮竹也就算了,可那名侍应生的余光,甚至还在有意无意地关注他的动向。
这便十分可疑了。
就这一个举动,让元邈再次默默回想了一下刚刚阮竹和那个侍应生的对话。这次几乎是瞬间得出了结论。
那个侍应生,一定有问题。
他方才看阮竹的眼神,似乎不像是在看一个普通的贵族少爷,也不像是纯粹的欣赏。
而是一种黏腻的,令人不适的占有欲和痴迷。
让阮竹和他单独呆在一起,会出事。
还有那杯酒......
这样想着,元邈再没犹豫,一迈腿就跟了上去。
只是不过几息,那名侍应生已经带着阮竹混入了人群中,似乎对他会发觉早有预谋。
次宴厅多是些老贵族,精神海均较为强大,且都在此处汇聚,让元邈一时难以辨认两人的方向。
周围人来人往,众人推杯换盏,议论声此起彼伏,多是贵族和政官们对政局和生意的争论,时不时还会争得满红耳赤。
是最适合人隐藏的环境,这侍应生倒是聪明得很。
戴着面具的青年凝神闭眼,试图将那些杂乱的精神力过滤,在喧噪的声音中,慢慢寻找他想听到的那一抹。
东边......没有。
西边......也没有。
元邈额头出了点汗,所幸被面具遮挡着,没顺着眉峰流下,模糊掉青年的视线。
旁边的众人只看见有个带着面具的青年始终立在宴厅一旁,好一会儿都闭着眼,也不和人交流,似乎是在休憩。
可脸上的表情全被面具掩盖,没人知道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宴厅内的氛围越炒越热,连舞曲都已经播放至高潮,没人注意到宴厅角落还有个默默伫立的青年。
少顷,元邈猛然睁眼。
他找到了。
青年大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额发已然被汗水浸湿,被他自己带起的风都没能带走他额间的汗水。
元邈听见了阮竹微弱的求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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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阮家的人,你若真敢动我......你和你的家族,咳咳......都会从此消失的。”
阮竹被迫趴伏在那名侍应生身上,已经失去了全部气力,无力再抗拒。
侍应生轻轻抚向阮竹那张漂亮的脸,眼底的疯狂此时全部倾泻而出,喷涌的爱意悉数写在脸上。
“咔哒。”
面具落地的声音。
阮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侍应生的面具掀开,露出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怎么......是你。”
阮竹此刻得努力扯着嗓子才能说话,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人要把他带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们曾经,也只见过一面,就是在他和元邈切磋之后被送去疗养舱那次。
他们的接触也就仅此而已,甚至他已经要淡忘将他送去疗养那人的长相。
阮竹喉结滚动,艰难地让自己嗓子舒服一些。
不知为何,他跟着这个人离开主宴厅之后他就浑身乏力,喉咙也像是被封住一般,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他感受到侍应生挽着他的手,扯着他将他带出次宴厅时,他就知道,他被骗了,彻彻底底的。
他父亲根本没有找他。
他想喊,可发不出声,只能任由那人抄小道将他带到了这个侍应生房间。
“怎么是我?呵,为什么不能是我。你希望是谁,是陛下,还是那个带面具的丑八怪!”
侍应生统一的面具下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甚至称得上俊俏,只是此时被房间里仅有的一盏能源快要消耗殆尽的灯照着,却显得有些面容扭曲。
“你想说什么......”
阮竹眉心皱成一团,不知道这人将他拐到这里来的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