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的排名(47)
“父王慎言!”
“你!”颜逸真发了怒,扬手就要挥出一巴掌,却见颜知渺倔强着闭了眼,准备生生受下,终是狠不下心肠,给了颜知渺一个台阶下。
“你马上亲自将苏祈安送去顺天府。”
颜知渺铿锵有力道:“不可能。”
“冥顽不灵!”
啪!
一记耳光,落在颜知渺的脸上。
假山外,王妃温舒云在碎石子铺就的小径上不安地来回踱步。
暗室布置巧妙,传不出半点声音,她“愁肠似柳丝”,怕这对父女都来了脾气,互相伤了心,更怕颜知渺挨她父王的罚。
突然。
有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什么人!”
温舒云警惕地扫视周围:“擅闯镇淮王府者,杀无赦!”
“王妃,是我。”独孤胜现了身,跪地道,“属下迟迟等不到郡主回苏宅,方才斗胆夜闯王府。”
万不得已,谁会拼死来此冒险。
温舒云认出他是苏祈安的人,也获悉苏祈安身中剧毒,危在旦夕,身躯如遭雷击,带着哭腔问:“可是女婿她……她……走了……”
独孤胜惊讶:“您怎么知道的?”
温舒云眉眼止不住地颤栗,倚着一株老树阵阵抽泣:“可怜的孩子啊……也可怜我的渺儿,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新晋寡妇颜知渺低头钻出假山,就目睹自家母妃哭得肝肠寸断。
“???”
又见独孤胜竟然在此,问:“你同我母妃讲了什么。”
独孤胜手指尴尬的抠抠悬在腰间的刀柄:“属下只是告诉王妃……郡马走了。”
颜知渺没乱想,蹙眉问:“她去哪了?”
“顺天府。”
温舒云止住哭声,双眸散发出强烈的怨气:我要把你这死胖子叉出去!
。
顺天府的牢狱阴暗潮湿,老鼠在草席下肆无忌惮的乱窜。
苏祈安人生头一回住得如此简陋,头皮阵阵发麻。
府尹大人杜咏清哭丧着老脸连连作揖:“郡马爷,求求您回家去吧,真要住在这,本官该如何跟郡主交代啊。”
顺天府尹是从三品,一般的皇亲国戚当然是不怕的,但云明郡主他当真很怕,镇淮王独女。
如今陛下龙体日渐式微,镇淮王已是江山在握,云明郡主又是独女,日后是做公主还是皇太女,百官私下已起议论。
简言之,他巴结还来不及,又怎敢得罪。
苏祈安充耳不闻,只问哪间牢房坐北朝南、透气通风、宽敞明亮。
杜咏清怀揣着悲壮的心情带她过去。
“就这间。”杜咏清道。
苏祈安左瞧瞧右瞧瞧,也没瞧出这间同先前那间有何不同。
算了,不挑了,就这么个艰苦条件。
苏祈安违心道:“不错,就这吧。”
无聊了,还能同隔壁的兄弟叙叙话。
隔壁的兄弟正是昨日在总号嚣张的都头,其一脸愤懑的抱着双臂,离她能有多远有多远。
杜咏清骂他是个不懂事的东西,又请苏祈安多多包涵。
“无妨无——咳咳——”苏祈安闷闷咳了几声,鲜血顺着嘴角留下,她低头忙用手帕清理干净。
在抬头时,脸色又凭染一层苍白。
“郡马爷,您,您就听本官一句劝,先回吧。”
“假若我真的回了,大人该如何自处。”
杜咏清一噎。三驸马深得陛下喜爱,真要是走走过场就放苏祈安归家,陛下问起,他亦是难办。
陛下惹不得,镇淮王他也不能得罪,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苏祈安袖着双手,微微佝偻着钻进牢门,“劳烦您差人填上四面墙角的耗子洞,再帮我洒些耗子药来。”
隔壁兄弟:矫情。
杜咏清拗不过她,唯有照她的要求去做,一扭身,就见颜知渺铁青着脸瞪着他。
“郡……郡主……是郡马她非要留在这。”
颜知渺绕过他,走去硬生生扯住苏祈安宽大的衣袖,凶道:“谁准你不经我允许乱跑的。”
“你的脸——”
颜知渺侧了侧,墙壁燃着火把,火光在跳动,光线忽明忽暗,她把印有巴掌印的脸藏进暗处:“被你气糊涂了,路上摔了一跤。”
“待杜大人洗脱我的嫌疑后,我就回家了。”
“马上跟我走。”
“郡主——”
“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这么不听话!”颜知渺失了控,吼她道。
苏祈安也就被爹娘吼过,被媳妇儿吼还是第一次,先是一征,然后去了冷酷,用温和的眉眼望着颜知渺。
“郡主,这是最好的选择。”
若不能让陛下满意的替三驸马讨个公道,往后,镇淮王府危矣。她亏欠颜知渺的,总归是要还。
“监牢阴湿,你的身子撑不住的。”颜知渺抓住她衣袖的手忽然僵住,指关节绷得泛白。
“郡主小瞧人了,我撑得住。”
“我不管,你必须跟我走。”颜知渺像个不讲理的小娃娃。
苏祈安喜欢她这幅模样,尤其喜欢其因委屈而涨得红鼓鼓的脸蛋,随便一捏都能出水似的。
她真就上手,捏了捏颜知渺的脸,软软乎乎,像极了一朵棉花,复而好奇棉花抱进怀中会是何等感受。
她迈出一步,用双臂将颜知渺圈住。
亲密来得太突然,颜知渺的心跳振动了两个胸膛。
杜咏清火烧眉毛似地转开脖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隔壁兄弟:我不羡慕,但我看不下去,闭上眼闭上眼!
苏祈安不是流氓,但抱够了也舍不得分开,嗯,棉花抱在怀里更是软乎乎,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