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的排名(48)
颜知渺心窝子却是有股暖流在流淌,也乱了她的思绪,讨厌,说正事呢,使什么美人计。
不过她很受用,作出了让步,下巴搁在苏祈安的肩窝:“你……要住这就住这吧,我陪你一起。”
“那可不成规矩了。”
苏祈安的唇就在她耳边,声音轻若呓语:“我问过药嬷嬷,我的毒不易解,你得在外头帮我想想法子啊。”
“好,”颜知渺的手掌贴着苏祈安的脊梁,缓缓摩挲,“我一定治好你。”
她与苏祈安分开。
“杜大人,劳你好好照顾我家郡马,如果她有分毫差池,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杜咏清转回脖子,连连表决心,保证帮苏祈安好吃好喝地供着,至少胖三斤。
颜知渺出了牢门,又回头,目含不舍道:“祈安,等我回来。”
“嗯。”
这下颜知渺真的走了,杜咏清追着去相送。
隔壁兄弟却是阴阳怪气:“肉麻死了。”
苏祈安:“糙汉,你不懂爱。”
第28章 以月寄情。爱情?
月明星稀。
顺天府的监牢外,独孤胜苦苦等候,在成为望主石之前,终于把盼出来了。
他跳下马车奔过去,等颜知渺同府尹大人叙完话方才询问苏祈安的境况。
“我已交代好了。”颜知渺道。
“为何不直接将郡马带出来?”
颜知渺不在多做解释,摊开手,掌心躺着一张折成小豆腐块的纸页。
这是苏祈安抱着她时塞给她的,展开一瞧,看清是酒五娘的卖身契。
“竟然——!”独孤胜捂住发出惊叹的嘴,怕被守门的狱卒听去了蹊跷。
颜知渺沉了双肩,呢喃道:“她何时找到的。”
明明昨夜万分凶险,她在那库房里头还能趁乱找东西。
独孤胜不清楚她们昨夜的经历,只问:“您居然有酒五娘的卖身契,可是要为她赎身。”
颜知渺将其收好,上了马车:“我们去个地方。”
。
西宁街的绣坊,后院。
屋内漆黑,绣娘们躺在大通铺上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白日听来的传言。
“家主近来颇是不顺呐,可恶的三驸马,活该活活被烧死。”
“据说烧了整整一夜,天亮才扑灭。”
“我昨儿个没当值,上街去闲逛,正好随大流去三驸马府瞧热闹,你们是没见着那场面,烧得一片灰烬,烧焦的尸骨用白布盖着,全抬在府门口放着。”
“可怜家主那般好的人,平白无故受了怀疑。”
说到这,她们不由地瞄向酒五娘,见她抱着被子迟迟不愿躺下,便开导她几句,又怕多言会伤了她,就都装睡了。
酒五娘即便睡也睡不着,她忧心苏祈安。
今天本想去苏宅问一问却又不敢,自从三驸马上次借她当街羞辱苏祈安,她就羞愧难当,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驸马那又出了幺蛾子,苏祈安再度受了牵连。
要是一开始她没求得苏家庇护,后面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她对着大开的窗户跪直腰背,双手合十,祈求诸天神佛保佑苏祈安平安度过此劫,虔诚地拜了三拜。
三拜拜完,心间的照旧愁绪晦暗。
冷不丁的瞥见窗台上多了件东西,像是一张纸页,正被小石子压着。
拜神前还没有的啊。
她将东西拿进手里展开,撼摇了两下。
是她的卖身契!
谁送来的!
她眨眨泛泪的眼,借着朦胧月光张望窗外,两道人影自屋顶掠过。
她认出他们,哑咽道:“多……谢。”
半个时辰后,颜知渺骑着苏祈安心爱的飞翩白龙驹。独孤胜和银浅则各乘一匹黑马。
三人在溶溶月色,纵马疾驰奔出玉京城。
独孤胜意外道:“真没料到,银浅姑娘还会骑马。”
银浅骄傲道:“我自幼贴身伺候郡主,郡主所学,我亦要学点皮毛。对了郡主,我们还没说我们到底要去哪呢。”
“去观风城找少城主宁如玉。”
“找他?”银浅音色升了好几调。
“没错。”
“您就不怕他刁难您。”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郡马要紧。”飞翩白龙驹奔驰得太快,颜知渺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揪住披风的领口。
风直灌入口中,独孤胜稳了稳方问:“那少城主真能解郡马的毒,我们莫要白跑一趟,耽误了时间。”
“他的本事郡主了解,一定没问题。”银浅道。
“郡主和他很熟?”
“他是郡主的冤家。”
“!”还有人敢跟镇淮王的掌上明珠做冤家。
“他还曾向郡主提过亲。”
独孤胜一惊,嗤之以鼻:“天底下除了我家郡马,没人能配得上郡主。”
颜知渺诚恳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独孤胜重重点了两下头:“嗯嗯!”
。
翌日,春雨连绵。
湿漉漉的天气,压根不影响权贵富绅的探监热情。
一个个的,要么同镇淮王府有交情,要么同苏家有交情,来探望是应尽的礼数。
府尹杜咏清必须要给全面子,放放放,全放进监牢,但是要排队。
苏祈安的地盘是好生布置过的,草席换成软榻,旧桌换成书案,矮凳换成绣墩儿,地毯、屏风、香炉一样不少,充分体现了命中富贵的人走哪都富贵。
隔壁兄弟心头酸涩汹涌。
苏祈安嘴唇乌青,柔弱无骨的仰在铺有软虎皮的躺椅中,觑着他,问:“我们好歹要在同一屋檐下呆上几日,总要互告名号吧,你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