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被迫复活了(113)

不过阿葵这么说，肯定是和司徒宗诲说好了，如果实话实说，说去密林里打怪物，估计没有人愿意送他们过江。

赵黑压低声音，好像怕接下来说的话被听去一样：“听村里的老人说，后面有蛟蛇渡劫未成，不知是生了怨气还是因为什么，那林里其他的东西都没了，毒蛇却疯长，以至于整个林子里都是毒蛇，难以下脚。”

“渡劫未成？”

“那时候还没有我呢，”赵黑笑着，眼尾有一簇黑得发亮的皱纹，“我爹也才刚出生。村里人都这样说的，谁知道真假呢。”

晚星：“赵大哥，反正还得好一会才能到对岸，无聊得很。要不然你给我们讲一讲蛟蛇渡劫的故事？”

赵黑：“呵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在我们村子里，夫人就是随手抓一个毛孩子，都能给你讲明白。”

阿葵也道：“是啊，讲一讲呗。”

赵黑揺橹轻盈而熟练，灵活自如地控制着乌篷船的方向。

“说是六十年前的一天，白日间忽然变天，暗得像扬了漫天的黄沙，黑云又密又厚，似乎要压到头顶上来。狂风呜呜地叫，那雨大得就像是天被捅了个窟窿一样，电闪雷鸣！这余江江面像一锅滚水，翻涌不停！”

赵黑如果不当船夫的话，绝对是个合格的说书先生，他原本声音就不甚清亮，这会又压着嗓子，听着让人身上发毛。

“忽然！有一条修炼了千百年的蛟蛇，自余江的急流中腾空而出！这条蛟蛇通体黑亮，仰天发出嘶吼，震慑天地！蛟蛇在半空中奋力往上游，天雷劈落，一道道打在蛟蛇身上，它却硬生生受下了这天罚之力，在风雨雷电中生出四爪，头顶红冠裂开一分为二，慢慢变成龙角，颈后生出白色鬃毛，蛇身褪去鳞片换上龙鳞……”

晚星听得正紧张，心说蛟蛇已经有了龙相，怎么又渡劫未成呢？这赵黑忽然在这里又停顿，吊足了晚星的胃口。

赵黑面色不改地绕开一个涡流，看到几人屏气凝神，听得很是入神，便接着讲。

“十几道天雷过后，蛟蛇的蛇背上已经全部化成龙鳞，坚硬无比，天雷劈在它背上，化成缕缕青烟飘散而去。”

“浑身上下只剩蛇头蛇嘴没有蜕变。眼看这蛟蛇已成龙形，就要化龙而去，翱翔于九天之上。”

……

他又停！

晚星急道：“所以然后呢？”

赵黑给了她一个“夫人莫急”的眼神。

“天劫之力一道大过一道，一道重过一道！雷电交织，蛟蛇身形不像原来那样游曳有力，向上游动得越来越慢。”

“一道雷电猛然打在蛇头上！像利刃划过，将一只刚刚生出的龙角削掉一半！蛟蛇发出惊天怒吼，黑亮的身体颤抖着，拼尽全力承受着这场雷劫。削掉一半的龙角，从血肉中生长出来，犹如嫩芽破土而出！”

“突然闪电暴亮，于天空中结成一张巨大无比的电网，却不闻雷声！”

……

赵黑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了一遍，声音压低，给人一种能听到却不该听到的吸引力和刺激感。

他不去说书真的是可惜！

“闪电亮得能照瞎人眼，巨雷突然爆发响彻万里！蛟蛇若是能挨下这最后一道天雷，便是渡劫成功化身为龙！”

他越说越来劲，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就在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冲天而起！四肢抱住蛟蛇的头，那道天雷好巧不巧正劈在了白狐身上！”

“啊！”晚星惊叫出声，“白狐为什么要替蛟蛇受雷劫？”

她脱口而出，却不曾想赵黑一介凡夫俗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些都是老人传下来的，村子里真正亲历的人也早就寥寥无几了。

晚星看了看司徒宗诲，知道赵黑口中的白狐与他有关，他此时此刻又作何感想？

但见司徒宗诲坐在船蓬底下，双眸暗黑如墨，长长的睫毛垂下盖住了所有的心思。

赵黑正讲到精彩处，冷不丁被晚星插了一嘴，心里隐隐不快，道：“白狐哪里是替它受劫！咱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是雷劫过后，蛟蛇也没能飞升，二者在半空中一阵斗法。”

村子里的人明面上称它为神龙，暗地里叫它什么？落败的蛟蛇！

“白狐挨了最后一道大雷，本来干干净净的白毛上鲜血淋漓，嘴角也滴着鲜红鲜红的血，两只眼睛闪着妖异的光。那蛟蛇也没好到哪里去，生生挨了十几道雷，本来已经是无力招架，终是不敌白狐……”

“修炼到这样地步的动物还真不多，蛟蛇渡劫飞升的好机会就这样被白狐搅乱了，真是可惜。”

赵黑一看，说话的是那个一路上都安安静静听故事的女子。

阿葵不认同宝蕴的说法：“白狐是害了它还是救了它，还真不好说。蛟蛇到最后时已经难以承受，若是硬接下那一道天雷，搞不好会魂飞魄散，妖力修为皆化为乌有。”

宝蕴道：“它是否能承受雷劫难道不是它的命数吗？”

一直不曾开口的司徒宗诲，眼眸未抬，悠悠吐出一句：“那你又怎知白狐扰乱它渡劫就不是它的命数呢？”

第96章 进入密林

“话虽如此，但白狐攻其不备，难免给人一种残害同类的感觉。”

“残害同类？呵呵，”司徒宗诲眉头抬起，意有所指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句话是人类说的，自称是万物之灵的人类，自相残杀、争名夺利，残害起同类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晚星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只道是宝蕴善良，见蛟蛇功败垂成而于心不忍，便打圆场道：“听个故事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