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被迫复活了(71)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
他是什么意思?!
见师父?
他无父无母,师父就是他唯一的长辈……
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听到唐纪淮说的话,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决定带她去见家长?!
司徒宗诲这么直接的吗?
晚星僵硬地坐在床上,机械地转动眼珠子看他,不敢说话。
她完全是懵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唉,就不该喝那么多酒!
司徒宗诲神色不自然地躲开她的目光,坐回椅子里。
“还饿的话就再吃点吧。”
晚星咣当一头栽倒在床上。
第59章 药香村
翌日。
日上三竿,唐纪淮头痛欲裂地爬下床。
桌子上一片狼藉的饭菜还没收,隔了一夜,各种菜味混在一起,泛出一股难闻的味儿来。
幸亏不是盛夏,要不能给他腌出一身馊味。
“公子可算起来了,”方块推门进来埋怨道,“再晚些时候,寺庙都要都要闭山门了。”
唐纪淮浑身难受,手脚不听使唤般抬不动,脑袋里如同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
他来禹城干嘛的来?
“哦对,”他揉揉脑袋,“藏羽山离这还有半天路程呢。”
藏羽山在禹城西城郊。
青云山庄前庄主何云山,古稀之年在藏羽山出家为僧。
唐纪淮这个表伯,为人极为正直善良,一生中唯独做了一件错事,也因此毁了自己和青云山庄的一世清名。
此事便是世上人和妖皆知的:杀白狐取内丹,为他那珍爱至极的女儿玉瑷治病,为此惹得世人鄙弃。
如今一十七年过去了,他终究是没留住玉瑷那个重病之身。
玉瑷一去,何云山顿觉心如死灰,对红尘再无留恋,干脆将偌大的青云山庄全权交由二弟,拖着苍老的身躯去了藏羽山。
唐纪淮洗了把脸:“我昨晚和傻豆说好了,等我从藏羽山回来,她和我一起回潭营。”
方块:“傻豆姑娘早就走了!”
“什么?”唐纪淮擦脸的手僵住,“走了?”
“天刚亮就走了。和司徒公子一起。”
“还是和司徒宗诲一起走的?”
昨天晚上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结果还不是又跟司徒宗诲走了!
唐纪淮把擦脸巾往盆中一甩:“言而无信!背信弃义!虚情假意!”
“公子怎么这么说傻豆姑娘,人家临走的时候还来跟你告别,说去城郊一趟,过晌就回。”
“过晌就回?”
“嗯。”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过晌了。”
“那今天不去藏羽山了。”唐纪淮又趴回床上,“叫点饭,饿了。”
方块无奈地摇摇头,自家公子,想一出是一出,当初在潭营好好的,非要跟着来禹城讨说法,到了禹城反倒又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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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星坐在马车上,心里百转千回。
头一次见阿葵口中的神秘人物,还是长辈,不能和第一次见司徒宗诲阿葵和唐纪淮那样草率,得好好想想。
日式鞠躬款:先来个90°深鞠躬,“师父您好,我是晚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不行不行,太正式了!太羞耻了!
美式风格款:“嗨!麦斯特儿细服!”
太随意了!晚星仿佛看到一个道骨仙风的白胡子老头满脸问号。
豪言壮语抱拳款:“秦仙人!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会不会太江湖气了?
pass掉!
古典万福礼款:“小女晚星皎皎,给您道万福!祝您椿龄无尽,福泽绵长。”
这个比较合适,活泼而又不失稳重,有礼而不过于死板!
就它了!
“你干什么?又丧又笑的?”
司徒宗诲端坐在她对面,脸有疑色。
晚星这一路上,一会哭丧着脸,一会又笑得像朵花,着实是让司徒宗诲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没什么。”晚星打哈哈,斜倚在软榻上吃零嘴,心情像是要起飞。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马车,实在是太舒服了!
车舆像一个豪华加大版的轿子,四四方方,左右两侧和后面设有侧窗和软垫,正前方用帘子作门隔开车舆与前室。
或许是城内道路平坦,加上车舆内有软垫,走起来一点都不觉颠簸。
不得不说,这麦斯特儿藏得也忒严实了,司徒宗诲到底是怎么记清这九转十八弯的路的?
光在闹市就转了无数圈,一个时辰后,车外声音渐小。
终于,静寂得没有半点人声的时候,晚星听得车夫长长地“吁”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住。
司徒宗诲起身,弯腰撩开帘子出去。
晚星听见司徒宗诲对那人说了几句话,说了什么听不清楚。
短暂的停当后,马车又慢慢悠悠走起来。
司徒宗诲却迟迟没有进来。
晚星吃着吃着突然就觉得胃口全无了。
不知为什么,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在她心里弥漫开来。
她惴惴不安,把零嘴扔回食盒,轻手轻脚地爬到帘幔处,战战兢兢地掀开帘子一角。
视线落在一副精瘦有型的背上,略紧的黑衣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雕塑般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黑亮的头发像黑色瀑布一样披洒下来,边缘的发丝随着风微微飘动。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司徒宗诲可真是够小心的,在城里七拐八绕,出了街市,干脆把车夫支走了自己驾马。
不知是他御马之术不太行,还是因为出了闹市走上了小路,总之马车开始颠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