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被迫复活了(72)
“你师父肯定是个隐士高人,”晚星把帘子别在车侧,在司徒宗诲身后坐下来,“非常隐,非常高!”
要不然都对不起今天走的这些路。
司徒宗诲没有回头,声音温柔:“不是什么高人,倒像是你说的那种高尚的人。”
师父他医术精湛,为人豁达,诊病不问贵贱贫富、怨亲善友,药施无二,更是时常诊病赠药,分文不取。
可谓至仁至善,深受禹城百姓敬重,人人称颂“两只起死回生手,一颗安民济世心。”
“这样啊,那我猜他一定是个很慈祥有爱的老爷爷。”
司徒宗诲低笑出声:“没有那么老!师父天命之年!”
“啊,才五十岁,和我爸一样大。”
虽然晚星看不见司徒宗诲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隐隐听出他的骄傲,就和小孩子谈论起自己崇拜的父亲时一样。
小路旁有一棵百年老树,树上寄生着成簇成簇的冻青,黄豆大的红色浆果像一颗颗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着柔亮的光泽。
一只蓝绿色的小鸟站在冻青枝子上,正在啄食浆果,或许是马车惊扰了它,小鸟“唧唧”地叫着朝村庄里飞去。
马车在这个充满药香味的小村庄里颠来簸去。
小路两旁一张张箩筐支起,晒满了各种药材。
她曾听阿葵说过,司徒宗诲将他师父和青云山庄的镇元石,一起藏起来了。
原来就藏在禹城城中,一个种药制药的小村落里。
果然,把一滴水藏在一大片水里最安全。
终于,马车在一个小院前慢下来。
第60章 失望透顶
两扇不甚显眼的小木门开着,门两旁也同别家一样,支起几个中药筐子。
司徒宗诲四下瞅瞅,确保无人后快速把马车赶进了院子。
他将门反锁,大步流星地朝堂屋走:“师父!”
晚星做乖巧状跟在他身后。
院子里挺好看,只是满院的草从萋萋变得凄凄。一条窄窄的石板路分了几个叉,分别通向院子里几间屋子。
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笑迎出来。
他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衫,是交领窄袖的便装和同色束脚长裤。
这装扮大概与村子里别的采药制药的老翁并无二致。
黑发里隐现几根银丝,头发全数束在头顶。胡须浓密,鼻梁高挺,面容温和,有一种修道之人的气质。
最让人惊奇的是,他确实是年过半百的容颜,眼尾亦有着岁月刻下的鱼尾纹印记。
但他却依然有一双透亮的眼眸。
人一般到了这个年纪,早就被岁月的沧桑、世事的艰辛磨去眼中光彩,眼睛里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种疲惫感。
而他,一双清眸中竟有一种不肯认命的不从之感。
晚星心里说不出为何,总感觉这双眼睛与他温润如玉的神情同在一张脸上,如此违和。
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也许她前世找他治过病,毕竟她一个五岁起便重病缠身的人,不可能放过这位家喻户晓的名医。
司徒宗诲先问了一通,比如“近来可好?”“身体是否无恙?”“元神修复得如何?”等等。
晚星如她所想的那样对着师父行了一礼,寒暄几句。
“好好好,都好都好!”
秦伯宽笑得如冬日暖阳,拍着司徒宗诲的手把他二人请进正堂。
“诲儿,你此去西南,可有寻到解药?”
他眉眼皱成一团,殷切地望着司徒宗诲的脸,听到司徒宗诲肯定的回答才舒展开来。
“你糊涂啊!为了我这黄土半掩的人……唉!”
“师父,我可不是为了你,”司徒宗诲笑逐颜开,面露狡黠,“我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
秦伯宽被他逗得无可奈何,展开愁容。
“我已年老,余生无多,何必搭上你。”
司徒宗诲笑容逐渐消失,正色道:“师父,即使我不以内丹换镇元石,青云山庄也不会放过我,到最后我还是难逃一死。”
师父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只不过他心里难安,对他总是觉得歉疚。
“师父,徒儿有一事求您。”
“诲儿,你我相依多年,虽无血缘,却胜似父子。做父亲的定然全心为子,何必说相求?”
司徒宗诲听了秦伯宽的话,面上大为感动,忽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晚星本来乖巧懂事状坐得好好的,被司徒宗诲这阵仗吓了一跳,屁股半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身一起跪下。
“师父,徒儿做了一件错事。”
晚星屁股坐回椅子上,支起耳朵。
秦伯宽扶起司徒宗诲:“错事?”
“是。”司徒宗诲看向晚星,眼底爬上痛苦之色。
晚星有点疑惑,他犯的错与她有什么关系?
“皎皎她实非此世之人。”
“你说什么?”
秦伯宽一脸不可置信。
“她是玉瑷的后世。我所中的毒也不是寻常的毒。”
司徒宗诲把他所做的事一五一十全坦白给了秦伯宽。
他为保命偷看禁书服毒锁丹。
他设计骗取青云山庄的镇元石。
他如何躲藏青云山庄的捕杀。
他如何偷盗昆仑镜将晚星拉回。
秦伯宽的脸色从疑惑到震惊,到惨白如纸。
“那书里记载的全是禁术!你做事怎可如此轻重不当!你……”
秦伯宽本就元神残损,现下心神不宁,一口血淤堵心口,话未说完便喷吐而出。
“师父!”司徒宗诲慌手慌脚地扶住他,忙不迭地认错,“师父,徒儿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