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佛子强势爱(44)
幸千于他,早在无知无觉中,在她一次又一次毫无保留的关怀和善意中,成为一把用力扎入血肉的利刃,稍一动弹,便能牵扯出汹涌情绪,滋生着他的妄念。
可。
周遭水流逐渐平缓,周围的灵力有一瞬停滞。
而莫无倏地抬手,抓住胸前叫嚣着的东西,灵力在指尖炸开——
我确实卑劣,我确实贪恋她的靠近,又时时在算计,可。
他用力将那东西揪起,漆黑的祟气叫嚣着,扭动着,极度不甘,他只灌入灵力,将它进一步压缩——
可你又算什么东西?非人非鬼,你可懂,何为执念?
他祭出玉壶,催动法阵,手里祟气开始反抗,指尖被摩擦出伤口,血液沁出又被祟气吞噬,接着要往血肉里钻,一阵火辣的疼。
他却缓缓笑开,灵光照亮了他的眉眼,尽显慈悲:“你自是不懂的。”
他将幸千往怀里一按,她的面颊贴在了他胸膛,而那一刻,周遭声音好似全然消退,疼痛也全然不觉,他只能清晰感受到肌肤和肋骨之下,那颗鲜血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一声一声,振聋发聩。
沉浸在黑暗中的人,心也是黑的,遇见光亮也不会感激,只想死死抓住,抓在怀里,不让别人瞧见,也不肯让别人分去半点。
可,他怎会允许别人伤害这光亮?这是他唯一的东西,是他竭尽全力,唯一想留下的,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容许。
怀里的人感受到他的动作,面颊蹭了蹭,带着软毛的耳朵拂过锁骨,一阵地痒,他用自己完好的手拂过她耳朵,摩擦了瞬,而另一只手倏地用力,连带着灵力和自己的鲜血一同将祟气塞进玉壶里。
祟气被塞进玉壶那一瞬,声音几乎尖利:“你已被我侵染,成为祟气容器不过早晚,揪出我又如何?你终究会为你执念所控,为我吞噬血肉——”
祟气被彻底封入玉壶,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再次归为平静,唯有水流不断,书卷再次飘动起来。
他手微扬,拿过白玉菩提,将幸千双手隔着细布捆好,她被迫交叠的指尖无意识搭在他手臂,他定定地看着,眼前却一阵迷蒙。
他挪动视线,只见自己手臂蔓延着的祟气像被晕染的墨汁,分外黑沉。
他倏地松了她的手,只隔着灵力将人靠在书架,随后眼前又是一黑,他捱过一阵眩晕后坐在离幸千一丈的地方,思绪开始混沌。
她应是快醒了,他想。
若她醒了,想起这一切,是否会觉察端倪?他该如何解释才好遮掩。
思绪逐渐下沉,在彻底下沉前,他陡然浮现了一荒谬念头,若此次无虞,他该蓄发了,像寻常男子那般,挽发戴冠。
——
那方还在找寻人的女子浑身一顿,随后她不可置信地抬手,只见自己另一手臂也透明了,她仍不敢相信,接着引出祟气,却见祟气整整缩减了一圈,像是利刃完整地在外圈削去了一层。
她顿时气极:“谁!是谁!谁又做了什么?我好不容易用自己血肉和灵力喂养的祟气去哪里!”
她气得用力锤,手一下一下打在水里,激起阵阵水流。
而角落里一直在观察着的秦逸眼眸微凝,他看着那显然被削弱了的祟气若有所思,随后抬手落在海棠腰间:“姑娘,我们需得靠近了。”
海棠神色一凛,努力稳住手上灵力罩,接着被带着飞身而起,她们在水中,她却在身侧感受到了风,她视线下挪,二人脚下是灵力线缔结的偌大阵法,而风正来自阵心。
“姑娘,灵力可撤下了。”他的声音依然和缓,她依言撤了灵力,撤下灵力那一瞬,腰间的手倏地挪开,她神色一慌,身形却不曾下落。
而身侧的人已速度极快地往前,无数灵线从她脚下延伸环绕在他身侧,再汇聚在他掌心。接着被按在那女子身上。
灵光乍亮间似有一声闷响,那女子被阵法按上的地方倏地透明,她神色一凛,陡然回身重重打出一掌,秦逸神色不变,指间无数阵线环绕,带着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正躲下这一掌。
二人你来我往,转瞬间已过了数十招。
在一旁的海棠下意识压下即将喊出的惊呼,她的心跳正在加快,她知晓这是在打斗,她应该避让才好保全自身,可不知怎的,她挪不开视线。
这是另一个世界,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她变成这副模样说不出是惧怕多些还是迷茫多些,但这一刻她似有明悟。
她虽是被迫的,可这何尝不是新的机遇?
“姑娘。”
那方打斗的人倏地回头,眼眸似在说些什么,她下意识扬起灵力罩,而他急速撤后,融入灵力罩里,接着带着她快速后退。
他呼吸急促了些,眉眼也凝着,已沉浸在这场争斗中,他说:“我出其不意攻了她,虽占了上乘,但她也更为气愤,我需得尽全力了,等会许是无法护着姑娘,姑娘便躲在这灵力罩内,如何?”
她抓紧了自己衣袖,下意识点头,他便抬手收了她脚下阵法,原来这阵法是护着她的。
她退至角
落,而他再次飞身而起,那半空中的女子已然气极:“又是你!好啊,找了你这么久,你自己出来了,说,你是不是对一女子做了什么?不然你怎会有她的物件!”
秦逸不明所以,只抬手迎战,水流持续而快速地涌动着。
——
而另一边,格外安静的水流中,飘散着的书册里,静谧躺了二人,二人中间不远不见,将将一丈距离。
其中被白玉菩提绑了双手的人动了动,接着微微起身,她摸了摸自己耳朵软毛,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