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到屋里,徐梦却睡着了。
应该是太累了,睡过去的很快,这会儿这屋子里头热的很,她睡的不是很安稳,煎鱼一样翻来翻去的。
冯燕文拿出蒲扇来,一下一下的给徐梦摇着扇子,另一只手翻出钱来,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嘴角挂起浅浅的笑容出来。
正想着这事,门外传来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常喜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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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出去说了几句话,等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
“冯阿姨,这是我们街道的刘大姐。”
常喜把来人的身份给介绍了一下,对方就跟冯燕文拉起家常来,听说是介绍房子来的,冯燕文听的也很认真,原来刘大姐是街道办的干事,今天刚从娘家回来,打听到常喜家有两个女人要租房子,就找上门来问,一问之下,两人竟然还都是老乡。
“原来你也是老刘乡的。”刘大姐高兴的哈哈大笑:“我也是我也是,我我**年招工进的城,嫁到城里来的,你是啥时候来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冯燕文也打开了话匣子,把她是什么时候进城,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搬出来的跟刘大姐说了,最后才说:“您看我这个情况,租房里头要有男人,怕人家说闲话,所以……”
刘大姐一拍大腿:“刚好了,我要介绍给你的房子,家里就三个小孩儿。”
那一家人就住在这个胡同里头,家里跟常喜一样,也是这种一进的小院,孩子的父亲原本在消防队上班,去年牺牲了,母亲受了刺激,也生病过世了,原本是该孩子爷奶和至亲的亲人接手的。
“……他们娘家的舅舅倒是想把孩子们领回去,他家老大又是有主意的,不肯跟舅舅回,死活都要待在京市,留住京市的户口。”大的孩子已经有七八岁了,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姥家到底什么情况,他心里也清楚,留住京市户口到底是个借口。
消防队虽然会给孩子们生活补贴,街道也组织人去帮孩子们收拾,但依旧没有父母在的时候好。
前一阵家里老三又生了一场病,等大人发现的时候,这孩子已经烧到身上滚烫滚烫的了。
刘大姐叹了一口气:“刚巧有人打听到你们在找房子,我想着来看看,一是房子如果能租出去,至少能贴补一二,二是有个大人在家,万一有什么事儿,也通知我们,你们先看看房子,合不合适。”
见冯燕文还在待待的愣着,又补充说道:“不是找你们照顾孩子的,这几个孩子已经很懂事了,街道也有安排,定时有人过去给他们清洗打扫,就是想着家里有个大人看着,至少外面的人也不敢乱来,孩子们有事也有个大人帮忙通知,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
冯燕文这才回过神来:“没有没有,我不是想着这事儿,就是听着这条件觉得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呢,这房子现在能看?”
“能。”
“那行,我们现在过去?”
徐梦这会儿醒来了,听说要去看房子,不由得精神一振,常喜也兴致勃勃的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出租房那边走去。
从常喜家出发,也就是七八百米的位置,有一个开着门的小院,这会儿太阳快下山了,院子里有三个孩子正在玩耍,老大老二蹲在地上,老三最小,看上去三岁左右,豪放的趴在地上,这会儿地面滚烫滚烫的,冯燕文见状,赶紧上前把老三给抱起来,看了一眼这孩子,还在笑。
刘大姐胖,走的慢些,倒落在了后头,连连说:“哎哟,小老三怎么能在地上滚,这会儿地上滚烫滚烫的。”对小孩子带娃,真的不能有太高的期待。
老大见到来人了,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叫了一声:“伯娘。”又去用余光瞧老二。
老二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拘束着叫人,这孩子长得极好,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着就是一脸聪明相。
老三跟冯燕文不熟,不肯在她怀里久待,麻溜从她身上跳了下来,跑去找他大哥去了。
老大提防的看着来人,确认不是老家来的亲戚,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刘大姐。
刘大姐笑着说:“刘进,上回我也跟你说了,找到合适的租客,就帮你带过来瞧一瞧,这位冯阿姨,她跟她女儿需要租一间房,我带过来让她瞧一瞧房子,行不行?”
老大先是看向冯燕文,又看向徐梦,见是两个女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之前不是没想过找租客,但男的大多不爱干净又粗线条,没有办法顾到几个孩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把家里弄的脏兮兮,到时候街道派人给几个孩子搞卫生,到底是照顾烈士遗孤,还是伺候这些不爱干净的大老爷们。
所以中间租过一次,没多久,街道就出面解除了租约。
冯燕文冲那几个孩子点了点头,示意徐梦先看房子。
这是个一进院,房子很老旧,但整理的很干净,屋子里头几年前应该粉刷过。
坐北朝南的四间屋子,没有厢房,两间正屋后头各自缀着一间房,那后面的房子跟后排的屋子连在一起,只开了个小窗户,不过屋顶上装了明瓦,采光不算很差,现在三个孩子住在其中一间屋子的后头,前头屋子放着一张书桌,一些简单的家私家具,隔壁的房子有住过人的痕迹,但这会儿也锁起来了,透过窗户能看见里面几乎是空的。
每间房大概十几个平米大小,两个套房,相互独立。
三面则是围墙,围墙边上有间小点的屋子,那应该就是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