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用力的一个抱,贴得紧到能够清楚感受到对面的心跳声。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样的剧烈的心跳。
“……?”
一只手还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宋叙被风吹得凌乱的碎发下的眼缓缓睁开,完全没搞清楚现状,只感受到落在后腰和脑后的手还在不断收紧。
不知道已经在风里待了多久,已经被夜风吹得带上些微冰凉湿意的头发从脖颈蹭过,面前人死死埋进他肩颈里,深深吸了口气,带起一阵痒意。
“……徐言述?”
“终于等到你了。”
发展越来越不对,他没搞懂状况只能出声询问,在出声时耳边同时传来旁边人的声音。
很低,有些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不像平时一样平稳。原本想说的话暂时咽下,宋叙伸手碰上人的和头发一样带着凉意的衣服,说:“你在这里等很久了?”
他一动,身上的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抱得死紧的手松开,后退半步站直身体。
“力气这么大,我还以为是什么反社会分子想深夜犯……”
身体重获自由,宋叙依旧一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一个头终于能抬起,边说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一辆车经过,车灯照亮了瞬隐在昏暗光线里的布满红血丝的眼。
嘴里的话停住,他眉头瞬间皱起,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刚才风吹得眼睛不太舒服。”
徐言述把脸侧向背光处,自然地拿过行李箱,说:“走了,先进去吧。”
最终没有问出所以然,宋叙跟着他进了小区。
走过已经没人的花园,坐上安静电梯,在按下楼层按钮后,徐言述靠上墙面,转头问:“你今天怎么半夜想起来我这?”
垂在一侧的手的手指微动,不自觉握成拳,他低头说:“是温方然做了什么事吗。”
“没,”宋叙两手揣进外套口袋里,说,“我们分手了。”
很自然的语气,像平时聊天说无足轻重的话题一样。
他略微侧过眼,说:“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半夜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急事,加上他刚好也有事想问,于是这才过来的。
“……”分手了。
大脑还在消化刚才听到的话,徐言述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动了动,最终只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
大半夜打电话,然后现在说没事了,宋叙直截了当给了他一拳。
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不痛,但很有实感,还能感受到转瞬即逝的温度。
徐言述低头看向被锤了下的地方,安静片刻后笑了声,眼里的红血丝还没散去,垂下的眼尾终于略微扬起,掩住泛起的湿意。
第2章 失而复得
被打了还笑,宋叙怀疑自己这个朋友有点奇怪的癖好,但好心地没有点出。
电梯到楼层,他跟在疑似有特殊癖好的朋友身后走出,在大门“咔”一声解锁后抬脚踏进玄关,换上拖鞋的时候问:“今晚我睡哪?”
“还是你那个房间,除你之外没人住过,”徐言述拎着行李箱转过头,说,“要是想睡主卧也行。”
宋叙没睡主卧的想法,行李被搬进了通常住的房间。
脱下身上外套,他熟门熟路地去厨房洗手后打开冰箱,找到了放在固定位置的橙汁。
徐言述放完行李箱后过来了,从柜子里拿出水杯,顺手拿过橙汁帮忙倒了两杯。
接过倒好的果汁,宋叙懒散坐在身后椅子上,仰头喝下一大口后呼出口气。
徐言述靠在旁边桌沿上,只浅喝了口杯子里的果汁,深色瞳孔略微转来,问:“怎么突然和那个人分手了。”
宋叙转了下手里的水杯:“不合适,早该分了。”
支在桌上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动,徐言述说:“不会复合?”
宋叙说不会。
他看着很冷静,不像是意气用事的样子,对这个既定事实全盘接受,并且没有一丝后悔犹豫。
“咔——”
把手里水杯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微一声响,徐言述道:“即使他来求你?”
被什么字眼戳中了笑点,宋叙一手撑着脸侧支在桌上,淡笑着说:“他那么死要面子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手指无声轻叩着桌面,徐言述对这个论断不置可否。
“挺晚了,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时间不早,在到家的时候就已经跨过了零点,喝完果汁之后宋叙就起身挥挥手,打着呵欠往房间走去。
半隐在光下,徐言述看着他离开,视线跟到房间门关上为止。
宋叙真回房间,但没真睡。
带上门后洗漱,他换了身睡衣,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随意擦了两把额头两侧滴水的碎发,从洗漱间里走出的时候顺手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边走边解锁屏幕。
他每次来这里都不缺生活用品,所有东西都有,并且常换常新,可以随到随用,跟在自己家里没两样,即使带着没装什么东西的行李箱来也没任何影响。
即使是半夜也有人给他发消息,一会儿没看就多了不少。床头夜灯亮着,他在床边坐下,简单回了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找到在找的人。
聊天消息停留在下午,对方说会早点回来。只看了一眼,慢慢靠在床靠背上,他点了两下屏幕,删除好友。
好友之后是相册。好几年的时间,相册里的照片太多,一张张累积成塔。
靠在床上的身体慢慢下滑,头枕进松软枕头里,带着湿意的碎发垂下,他一点一点拆掉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