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以妻为天(双重生)(14)+番外
“主子!”
燕夷出现在言祺祀身边,脸部被黑面覆盖看不到表情,但话语中满是担忧与惊讶。
“无碍,噤声。”
言祺祀的手抓着燕夷的手臂,紧紧一握便松了开,只余下星星点点的血迹在黑衣上。
他的眼眸慕然深邃,从容地取出一块锦帕,慢慢地擦拭着手上的鲜血,一下一下似要将整片血肉给抹除干净。
帕子染上了鲜红,言祺祀拿着它搭上燕夷的手臂,一黑一白,界限分明。
“果然,还是黑色好。”
黑色看着干净。
太子病了,还病的起不了床。
听到这消息,许羚险些没砸了手上的卷宗,待冷静下来又觉得好笑。
他倒是会找清闲,就不知道这病是自己下的手还是安王了,看朝上那样,突然就病了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只是……
她看了下旁边堆的像座山的卷宗文书,垂眼突然笑出了声。
拿起已经比对好的文书,许羚掀袍起身直奔柳尚书的署间。
屋内,声音嘈杂,许羚屏息听了听,似乎户部能说的上话的都在里边了。
这可正好啊。
许羚理了下整洁的衣襟,叩门。
“尚书大人,许度请见。”
许羚听见里边没声了也不在意,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个个的,面部表情都不太好看。
许羚就像没长眼一样,自顾自的走到柳于面前,将手上带来的文书铺在桌上。
“尚书大人,安王殿下既然把这查税的事交给了咱们户部,那必是极信任我们呀。为了不辜负陛下和安王的期许,我觉得我们户部定要上下一心,齐力完成这税率的比对,您说是吗?”
许羚对着柳于拱手,脸上的笑容灿烂,说话间还不忘向其余人见礼。轮到黄松时,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珍奇的宝贝,笑容瞬间真挚了几分。
她几步上前拉着黄松的手臂,开始夸赞道:“在下听闻中丞大人可是当年科举场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尤其是那一门精算功夫十分了的,看来安王是知道且看重中丞大人,这才放心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们户部。在下不知可否有这份荣幸能够见识一下中丞大人的高操技术啊?”
“你……”
黄松表情一滞,像生气像疑窦像自得,总之不似无动于衷。
在场众人在许羚这一番话下,表情一变再变,都是浸淫官场数来年的人,怎会不清楚安王这算盘后的官司。他们本就没打算什么都不管,只是想为难一下许羚这刚进的新人,顺便找点把柄好以后可以拿捏的住。毕竟是陛下招来的人,天生与他们和平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许羚:好呀,什么活都丢给我做,那要你干嘛?
言祺祀(吐血):我……真病了。
第8章 京城(4)
◎与君邀月,望君邀约。◎
“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查吧,不过最后的追账……许侍郎,陛下看重你,就交给你了。”柳于抬手搭上许羚的肩膀,收手前还使劲捏了一下,笑脸盈盈,满是对后辈的看重。
许羚笑的得体,俯首离去,隐隐作痛的肩让人不悦。
好一个老狐狸,没事,她还是小狐狸呢,看谁玩的过谁。不过作为同僚,太子病了她是不是要去看看?算了,等查完账再说吧。
三日后,最后的欠账出来了,与前世的金额一模一样,五十万两白银。
五十万啊,足够一支千人的精兵在凄寒的边疆好好生活两个月了,这些藩王还真是……该死。
许羚手上一张薄薄的纸,却是千人的身家性命。
她抬头,迎着朝阳,吐出一口浊气。胸口还是闷的厉害,但没时间休息了,她必须早日把债款追回来。
为了边关将士的安全,为了打败某人的狼子野心,为了保全家人性命,她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东宫,那是前世她充盈着噩梦的地方,没想到重来一世,她还能站在这儿。
门庭冷清,几无人烟。
这是许羚刚踏进东宫大门心底升起的第一印象。
她皱着眉一路向前,走过曲水,拐过回廊,风雨连廊上挂满了藤萝,生机勃勃、野性十足。
直到书房外,不见一人。
许羚脑中闪过很多念头,而后又一个一个排除,左思右想,估摸着熟悉的套路。
眼前的门从内打开,只一眼,她便看到了书桌后,满身精贵的男人。
上好的和田玉打成发冠,横插同款玉笄,将墨发整洁高束。如玉面庞消瘦,两颊稍显内凹,宫道初见时明亮的眼此时蒙上了一层白翳,木讷无神,鼻峰因瘦弱给人一种尖锐之感,唇色白中带红,不过那抹血色倒似额外涂上的,不伦不类。
身上的衣服照旧是四爪蟒服,不过不是黄袍而是黑裳。
许羚的瞳孔猛然一缩,心间传来钝痛,再也不想去看那一袭黑衣。
她犹记得上一世她曾问过言祺祀为何喜穿黑衣,他笑的很好看,将她拥进怀中紧紧抱着,她的脸靠在他的脖间,听着他毫无感觉却令人心冷的话。
“因为黑色不显色,这样即使全身都是血,旁人也看不出,就能让伤害你的人举棋不定。”
画面有所重叠,许羚一时不察,眼中流露出几分心疼。
而屋内,言祺祀眸光微动,又想起梦中那人对着自己巧笑言兮的模样,对上眼前的人,心想,这身官服穿的挺好看的,比那珠翠满头、华服加身、端庄持重更为美丽。
“许侍郎。”
简简单单三个字,两个人都从旧时情绪中清醒过来,眼中的触动收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